虞珈雪进入教习室内。
杜飘飘早就为她留好了位置,见她进来,冲她招了招手,关切道:“你师兄师姐突然……没事吧?”
这里人多口杂,杜飘飘没有说的太多,只是含糊的一笔带过。
毕竟在羲和宗“御七峰”中,望舒峰一直是个奇特的存在。
峰主消失多年,代峰主沈雪烛体弱多病,闭门不出。
二弟子月笙歌常年不露面。
三弟子玉影怜画不出魂印只会用符箓乱炸。
四弟子祝星垂无论容貌,还是魂印,都不符合羲和宗乃至修仙界的主流审美。
五弟子谢逾白本来还勉强算个正常人,可偏偏又魂印破裂,眼看着道心染瑕,道途无望。
可以说,望舒峰至今能凑在“御七峰”之列,甚至排行第六,大部分都是沈雪烛的功劳。
一点笔墨间,天地倏忽变。
哪怕是最普通的木笔,在他手中,却可堪比上古最锋利的刀剑,劈开万物之阴阳。
这也是为何沈雪烛如今病弱不出,但积威犹存,令人轻易不敢造次。
只是不知,随着他这样众所周知的病弱体虚,这份威望到底能维持多久了。
御七峰之下诸峰,如玉兔、清涂、素娥等实力不凡的山峰皆在观望,跃跃欲试在之后的万宗大比中一鸣惊人,随后将望舒峰取而代之。
杜飘飘知道这些事,宣夜扬和裴天溟自然也知晓。
此刻三个人的眼神都往虞珈雪这儿飘,大有只要对方喊一嗓子,他们立刻抄家伙上的热血。
罗子文:“……”
这真的是他们羲和宗该出现的画面?
环顾四周还在桀桀作笑的同门,昨日没来听课的他不禁陷入沉思。
总觉得,一日不见,灵光殿内同门们的风格似乎大变特变了?
虞珈雪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好友们在想什么。
若是知道,虞珈雪一定会陷入沉默。
因为她从头到尾,压根没有过这方面的担心。
一来,望舒峰众人从未将这些事放在心上,即便是往日最在乎的玉影怜在恢复记忆后都不再关注这些,自然也不会特意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去说给虞珈雪听。
二来……
在见识过玉影怜的爆破技能,祝星垂的金刀煞气,月笙歌的一秒入水逃跑,甚至是谢逾白猩红眼眶的特性后,虞珈雪压根儿没想过还有人敢对望舒峰动手。
嗯?难道还有人为了个小小的山峰排名,连命都不要了?
虞珈雪摸了摸头发上包着的鲛人锦,道:“没什么大事,还没说几句话,玉师兄就开始笑……”
“我不就是说要给沈万三绝育吗?”虞珈雪神色莫名,“也不至于笑这么久吧?”
夸张到从她说出“绝育”二字后,玉影怜的笑就没停下过。
虞珈雪实在困惑极了。
然而宣夜扬神色看起来比虞珈雪还要困惑。
“刚才的笑声是你师兄吗?”
不对啊,他分明听到还有别的笑声。
“那倒不是。”
虞珈雪轻咳一声:“还有我的。”
众所周知,笑声具有传染的独特性,虞珈雪也没忍住跟着笑了很久。
裴天溟沉思:“所以只有你和你师兄吗?”
“嗯……好像也不是,毕竟快乐是会传染的。”
“你们看,就像现在的教习室一样,当时我和玉师兄一笑,这份快乐就瞬间扩大,传递给了每一个路过的人,而这些路过的人的脸上,也会洋溢出喜悦的笑容。”
虞珈雪环视了一圈四周,对那些仍在桀桀大笑的同门挨个微笑点头致意,欣慰的做出了铿锵有力的总结。
“快乐是什么?快乐就是毫无负担的大笑,无所畏惧的释放,不惧他人目光,勇敢地做自己!”
刚刚苏醒的999:[……?]
怎么回事?
三日不见,它家小祖宗就去搞传销了?
同样迷茫的还有息夜。
他觉得自己此刻仿佛一个绝望的文盲。
明明虞珈雪说得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可是把它们连成句子后,怎么会变得这样令人费解?
息夜茫然地看着四周,企图用乞求的目光将自己此刻卑微的心愿传递给每一个正常人。
——求求你们,说句人话吧!
裴天溟:“正是如此!雪姐说得在理!”
杜飘飘:“果然是虞六,就是看得通透。”
宣夜扬:“不愧是绿姐,目光长远,从不犯傲慢之罪。”
就连不远处的罗子文都点点头,这位赤轮峰的小医修一板一眼道:“凡尘常说‘笑一笑十年少’,其实放在修真一途上亦是如此,若能做到心中敞亮无尘,心境自然开阔,有益于攀登大道。”
息夜:“……”
捏妈的,这都什么玩意儿!
眼看身边那个带他来的万仞峰弟子已经被笑声搞的精神恍惚,息夜嫌弃地靠到一边,只能将最后的希望放在了尘纵月的身上。
就是你了!
息夜期待地看向尘纵月。
刚才骂本尊骂得那样难听,你现在一定也有很多话想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