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哔哔哔(3 / 4)

“玉临安这表情回忆起来,我都能多吃一个山头的饭!”

“这女弟子也着实是个人才,啧,可惜她拜入了无上剑宗,实在是埋没了,不然来羲和宗,恐怕也会极有意思。”

“大师兄,你说要是那女弟子入了羲和宗,应该会去婵娟峰亦或破殇峰吧?要是真去了破殇峰,凭她那张嘴,估计也能顺带把玉光皓气个半死不活。”

少年一边说着话,一边步履无声地往前走。

他同样是穿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衫,只是身上没有金玉饰品,乍一看起来,比玉临安朴素了许多。

而与之相对的,是少年的长相。

虽尚且年幼,约莫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却长得极其漂亮精致,像是观音坐下的金童子,玉临安的“玉树临风”在少年身边一比,就犹如泥灰尘土,半点不起眼。

漂亮少年名为玉影怜。

他和玉临安一样出自于金羽白鹄族,甚至容貌更为出色,却并不被金羽白鹄族所喜爱。

不仅比不过血统纯净的下一代族长玉光皓,更是连方才离去的旁支玉临安都比不上。

原因无他,不过是玉影怜的天赋太差。

身在羲和宗,又始终凝不出魂印,这在羲和宗弟子眼中,实在与废物无异。

若非是玉影怜本身还有些别的本事,所在望舒峰也余威犹存,怕是早就被人奚落整治得抬不起头来。

而此刻,这个翩翩小少年正对着怀中喋喋不休:“大师兄,你觉得呢?方才那个……”

在玉影怜的怀中,是一个雪色的毛团。

小小一只,和寻常猫儿一样大,软绵绵的一团,耳朵却不似猫儿般竖起,而是半折着耷拉下来。一双猫儿似的瞳孔仿若墨玉般剔透干净,带着湿漉漉的光泽。

几乎是看见这猫儿的第一眼,所有人脑海中都会冒出三个词。

漂亮、柔弱、可怜。

让人恨不得将它裹在怀中,不许它再受到任何风雨。

而抱着它的玉影怜似乎也是如此,少年口中叨叨了许多,动作却始终小心翼翼。

“大师兄啊,你说那女子要是——”

玉影怜话音未落,怀中的猫儿忽得跃起,用肉垫狠狠拍了下他的手肘,借力将他撞进角落,几乎是同时,角落里传来了巡逻弟子轻微的脚步,夹杂着几声奄奄一息的鸟兽惨叫。

声音渐行渐远。

玉影怜抿住唇,透亮的眼眸中满是怒火。

“多谢大师兄。”许久,玉影怜才低声道,“此行是我冒昧。”

若不是有大师兄化出分|身,从他入剑宗后就一路相助,恐怕他早已折在此处,尸骨无寻。

“待回峰后,我回去领罚。”

可玉影怜不后悔。

若他不来此处,这些无辜被铁链锁住的妖兽更没有任何希望了。

怀中那猫儿似的毛团扭过头睨了玉影怜一眼,倏忽变换成了人身:“你莽撞妄为,做错了事,自然该罚。”

声音模糊虚浮,让人辨认不清,只是这声音却极其好听,磁性中透着温柔,仙灵般缥缈于空中,恍若神明垂首,聆听世间之音。

玉影怜抿了抿唇,低下头,并不敢反驳。

“不过你虽做错了事,做得却不是错事。”

玉影怜一愣,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见那影子笑了下,包容又温柔。

“以及,不会。”

虚影顿了顿,淡漠道:“她不会来。”

玉影怜下意识接话:“为何?”

倒不是杠,纯粹是好奇。

虚影微垂下眼,笑容更浅淡了些:“天命如此。”

譬如他,譬如方才那个小姑娘,譬如这世间生生万物。

万物周而复始,自有轮回,自难更改。

这些年在崖底时,沈雪烛偶尔也会想,是不是自己真的做错了。

他想方设法将他们救出轮回,却无力看他们再跳出天命。

听了这话,玉影怜唇抿得更紧,脸上浮现出不服气的神色。

“大师兄就凭一句‘天命’,便可如此妄断后果么?”

他其实和这位大师兄并不算相熟。

敬之畏之,仰之惧之,却无多少同门之谊。

众所周知,羲和宗望舒峰的大师兄沈雪烛体弱多病,常年闭关,峰主青云子说是为弟子寻药,一去多年,了无音讯。

种种情况下,他们底下的几位弟子,都与这位大师兄算不上熟稔,多年见不到几次面,更别提像是有些峰那样关系密切。

相敬如宾,就是他们关系最真实的写照。

玉影怜感激大师兄此次相助,却也不会因此完全妥协自己的想法。

“若是信命,我辈修仙之人还有何希望?倒不如及早放弃,归于尘土,倒也落得清净自在。”

想起自身遭遇,和那始终凝不出的魂印,玉影怜冷笑了一声:“大师兄在洞府内闭关已久,想来不止是修为大涨,竟然还能知晓天数。”

面对“师弟”难得天真又咄咄逼人的指责,沈雪烛虚影的神情有些奇妙,只是影子绰约模糊,让人看不真切。

他知晓玉影怜完全误解了他的意思,也不愿开口辩解。

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