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有一天我要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怀念的会比我想象中更多。可能不止奖杯,不止奖牌,至少我知道魏光严会是那其中之一。”
下一句:“还有你。”
宋诗意忽的一怔,明明对面的人在一本正经写着小作文,她却忽然被戳中,手上一松,手机险些掉在地上,要不是她手忙脚乱捞了一阵,靠着运动员出类拔萃的反应速度接住了,恐怕爱机就要报废了。
她的面上微微有些发烫,喝止自己:“行了行了,他就感性那么一下,你这什么反应啊?”
托他的福,自打他在那天黄昏来了一出大戏,哪怕现在离开了,她也老是莫名其妙地发散思维。
就在宋诗意义正言辞对自己说,程亦川表达的是对友情,少胡思乱想。下一条信息如期而至。
“什么时候回来?”
程亦川发来一个奄奄一息的小人,紧随其后的,是另一张捂住嘴哇哇大哭的小人。
她的脑子里莫名其妙冒出四个字:相思难诉。
呸。
下一秒,宋诗意果断扔了手机,给了自己一张红牌。
红牌警告!别他妈被带偏了!!!
*
七月三号,国家高山滑雪集训队出征欧洲,目的地是瑞典,今年的世锦赛就在这里举行。
速降队今年收获佳讯,总算实现了近年来零的突破,参赛人员分别是女队的罗雪,男队的魏光严和程亦川。
技巧队有五人入选,其中包括和程亦川关系很不错的陈晓春。
遗憾的是,小团体终究还是缺了个薛同。这一次是世界级大赛,他又一次因成绩平平而无法取得参赛资格,眼睁睁看着好友们踏上征途。
陈晓春叹着气说:“昨天晚上薛同哭了。”
都是二十出头的大男生,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薛同的心情他们都理解。
魏光严揉了揉头发,说:“哎,是我我大概也会哭。”
只有程亦川说:“我不会哭。”
两人侧头看他,他穿着大红色的队服,双手插在兜里,平静地说:“竞技比赛,实力说话,如果哭一场实力就上来了,那我也哭。”
“可是哭没用。既然没用,不如把哭的时间投入到训练上。”他拍了拍陈晓春的肩膀,说,“下次你就这么对薛同说,别安慰了,也别觉得自己对不起他。就像这次比赛,如果魏光严拿奖了,我在下面看着,我也不会哭。我还盼着魏光严下来奚落我、嘲讽我,最好把奖牌挂在宿舍里成天炫耀,刺激我更努力一点——”
“真的吗?”魏光严天真且难以置信地望着程亦川。
“真的。”程亦川点点头,“不过你要做好被打死的心理准备,我不保证你能活着跟我共度一夜。”
“……”
出征第一天,运动员们做了二十三小时的飞机,终于抵达了瑞典。
队里安排了条件非常好的酒店,就在雪山下面,酒店前面是一片开阔的湖,如今结冰了,看上去像是一面巨大的镜子。
程亦川和魏光严依然被分在一间屋子里,薛同那边单出来一个人,刚好轮到他一个人住,但他身在福中不知福,因为紧张,可怜巴巴地敲开门,非要来跟他们挤挤。
程亦川翻白眼,说:“你是不知道魏光严的呼噜有多响。”
薛同立马表示:“我也一样,我妈说我睡觉的时候房顶都要掀翻了。”
“……”
程亦川面无表情拉开门:“你给我出去。”
可最终还是三个人挤了下来。
他唠唠叨叨地说:“要是你俩太吵了,我就去隔壁一个人睡。”
到达酒店是中午,旅途疲惫,大家草草吃过午饭,来不及感受瑞典的美食,就纷纷回房休息。比赛就在三天后,调整状态很关键。
程亦川在下午两点过醒来,屋子里果不其然鼾声震天,他也没弄明白自己究竟是被吵醒的,还是自然醒的。
醒都醒了,他伸了个懒腰,穿好衣服下去喝下午茶。资本主义的红领巾,绝对不会错过享受的机会。
酒店二楼是咖啡厅,提供茶点和饮品。
程亦川揉着眼睛,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点了杯美式,要了两份甜品,又随手抽了份报纸看。
窗外就是那片镜子似的湖,风景宜人。
他并没有看见有个女人在不远处和孙健平等人聊天,看见他来了,女人顿了顿,又说了几句,从包里掏出墨镜,装模作样地戴上,最后起身朝他走来。
先是坐在他旁边那桌,各种大幅度做了些动作,还和服务员对话了几句,音量并不小。
程亦川沉浸在新闻的世界里,毫无反应。
又过了一会儿,旁边的人终于忍不住了,站起来走到他的桌旁,咸咸地问了句:“Sir, may I sit here”
程亦川目光都没挪动一下,面无表情道:“No sharing.”
他说不拼桌。
女人:“……”
都这么近了,他居然还不抬头?有点生气,又有点好笑。
程亦川在说完不拼桌后,发现前来搭讪的女人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站在那里,最后慢条斯理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