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如此,嬴政捏着鼻子收下了一堆短裤。他将一肚子火全部倾泻在扶苏头上,去信将他骂了个狗血喷头。
要不是他心慈手软,没有让屠睢直接斩草除根,又怎么会闹出这般的事来?
没闹出这种事,朕也不必受胡亥要求寄信。
不寄出信件,朕就不必将那玩意寄出去!
嬴政满心恼怒,却忘了父子间信件往来密切的事。
或者说始皇帝一心想要出气,全数将这些抛到脑后。
扶苏刚拿到信件,眼皮就开始跳。
他的目光先落在打包得格外结实的包裹上,左右看了一圈后注意到上面的纸条:【先看信,再看包裹。】
纸条反面是:【先看朕的,再看胡亥的。】
扶苏陷入沉思,而闻讯赶来的公子高三人也惊奇了。他们凑上前来,瞧着龙行凤舞的字迹啧啧称奇:“真的是阿父的字哎。”
“难道是阿父亲手打包的?”
“……不会吧?阿父哪有这么闲!”
“那为什么阿父要亲自写这个?”
正当三人叽叽喳喳的时候,扶苏也拆开信件。
第一页内容直接让他直接冰冻,整个人僵坐在席上。
三人的讨论声暂停,齐齐探身过来看。
入眼的内容让他们眼睛瞬间圆睁,公子凯风同情地看向扶苏,公子将闾震惊到下巴都快脱臼,至于公子高更是倒抽了口凉气:“大兄……您,您到底做了什么?”
扶苏面无表情翻到下一页。
旁边三人齐齐抽气,往后退了一步。
扶苏僵着身体又翻了一页。
旁边三人捧脸呐喊,眼神一个比一个惊恐。
三页啊三页。
() 始皇帝足足骂了扶苏三页!
其词之精彩,其词之凶残,都直让扶苏胸口血液翻腾,茫然无措。直到翻到第四页他才终于知道理由,一双眼睛瞬间睁大到极致,面上血色瞬间消失:“什么?”
退避三尺的三人登时发现不对。
他们鼓起勇气,走上前来看:“亡秦者……胡?”
“说的是匈奴……咦?胡亥!?”
“卢生?”公子高喃喃重复道,“这人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嘶……是那名送去泰伯山的?”
“嗬!那名被遣送到泰伯山上的方士?”公子高终于从记忆里扒出这一段来,“对对对……等等?他不是早就死了吗……我靠!”
公子高盯着扶苏,怪叫一声。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扶苏:“大兄,您不会是把他给放了吧?”
扶苏额头蹦起青筋,低吼一声:“怎么可能!”
公子高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您别生气嘛,这不你看着奇奇怪怪的我才往那猜……我就说嘛,你们当时回来的时候他就应该死了。”
扶苏:“…………”
公子高渐渐回过味来:“……大兄?”
扶苏:“当时没死。”
公子高倒吸了口凉气:“啊?那你们是放了……”
扶苏低语:“屠睢一开始打算直接斩杀其,我见他双手双腿骨折,眼见进气多出气少就决定将其丢在山上,任其自生自灭,让其满怀恐惧被野兽生吞,也算是消除心中怨气。”
公子将闾抽了抽嘴角。
他喃喃道:“……您这不是挺心狠的吗?谁说扶苏心慈手软的?快出来!”
公子高一胳膊肘撞在将闾腋下。
扶苏没空搭理几兄弟的耍宝,黑着脸往下道:“可他居然没死……”
公子高:“啊?”
扶苏将手边信件推到公子高三人面前,心情复杂地捂住脸:“天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偏偏还惹出这般的麻烦。”
公子高看了两眼:“…………”
他伸手拍了拍扶苏的肩膀:“大兄,您这是活该挨骂啊!”
扶苏幽幽盯着公子高。
公子高嘴贱一瞬,又想起办法:“我看您还是老老实实去信给胡弟道歉吧?顺便送点东西回去赔礼道歉?”
扶苏:“…………”
公子将闾也附和道:“你看下面不也说了?卢生已死,廷尉等人正在追查扩散谣言之人。”
“人都死了,你就放心吧。”
“胡弟素来和大兄亲近,定然不会怪您的。”
“对对对,准备点礼物给胡弟吧?他看了礼物定然会高兴的!”
公子高又看到另一封信:“啊?”
他塞到扶苏手里:“你看——还有胡弟的信呢。”
公子将闾也回过神:“对,阿父的纸条上不也说了?让你看完他的信就看胡弟的信件来着。
”
扶苏沉默一瞬,心情复杂地打开信件。
与此同时公子高也拆开层层叠叠的包裹:“这包裹里装的到底是什么?用得着包这么多层?”
“软趴趴的?”
“是鲁地的特产吗?”
“不……嗯?”公子高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拆到最后一层。
他打开包裹,然后拿出……短裤。
公子高眨眨眼,下意识将短裤抖了抖:“???”
“这个是……短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