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还有人不信,随着越来越多的百姓亲自赶到新一里来参观以后,消息也越演越烈,几乎街头巷尾都有人在讨论此事。
原黑一里,现新一里的百姓也很骄傲。
他们没有遮着掩着,反而大大方方地邀请路过黔首到自家参观参观。
寡妇严女也是如此。
她早早走到门口,亲昵地迎上前去:“姐姐!”
对面那名与她容貌极似的女子也迎上前。
她细细打量严女,眼眶微微泛红:“……舍妹!你最近过得如何……好好好,胖了许多!”
跟在女子身后的是她们一家。
为首的老太太打量着严女的衣服和气色,心里暗暗泛着嘀咕。
孤儿寡母,严女的日子过得艰难。
() 往日没少厚着脸皮到自家来打秋风,借上点麦饭来度日子,瘦得都脱了相。
这才多少时间,瞧着竟是胖了一大圈。
看着气色红润的严女,老太太也是好奇:“媳妇说得对,你看着胖了不少!”
严女擦了擦眼角:“都是托陛下和公子洪福。”
她忙领着几人往里走:“走走走,我带你们进去看看!”
几人往里走了几步,老太太的嘴就张大了。
其他不说,光是进门处的里巷大门就有所不同。这里大门宽敞又舒适,旁边还有当值小屋,供轮班黔首休憩吃食。
再往里走,便能看到不同的院落。
院落有大有小,虽格局稍有不同,但都带着宽敞到还可以种点蔬菜瓜果的小院子,房屋本身更是高而明亮。
严女指着自家:“这是我家。”
严女姐姐一家转了一圈,惊呼声此起彼伏。
房间内摆放的东西不算多,却各个崭新。
老太太看得眼花缭乱,暗暗心惊。她拉着儿子念叨:“这房子……瞧着比咱们的都要好!”
儿子心情复杂:“就是说啊……”
他想了想,低声道:“咱们里巷那位上造,我瞧着还不如她家里呢。”
走出屋子,街道上也有不少外来人。
老太太还见到相熟的邻居,凑上前闲聊:“哎呦哎呦这屋子,比咱们那还要好!”
“可不是吗?还特别干净。”
“……对哦。”老太太抽动着鼻子,发现这里竟是没有点臭味:“这里难不成没有猪圈?”
“猪圈是在最外侧的,不太有味道。”
“我刚尿急,结果说那边还有专用的厕所……因此街上干干净净的呢!”
“还有他们居然还有工作!”
“工作?”老太太惊呼一声,恰好严女上前介绍道:“对,里正还给咱们介绍了活计,男女丁都可以去工地或者烧陶场里干活,要是有养猪或是养鸡鸭经验的也可以去专用的养牲场里做活,要是会纺纱织布的还能去织布场里或者造纸场里做活,要是会读书写字的那去处更多……只要你想做工都有地方去!每人每月都有工钱,还能包上一两餐。”
严女这番话惊呆了所有人。
包吃包住还有工钱,甚至还分了这般的好房子!
走出新一里,老太太一家还没能回过神。
他们望着不远处正轰轰烈烈建造的房屋,严女姐姐突然开口:“咱们要不要回去问问里正……啥时候能轮到咱们拆迁啊?”
老太太赞许的瞧瞧媳妇。
她重重点头:“媳妇说得对,咱们赶紧回去问问!”
短短几日间,风向骤然一变。
原本搬出乘鲤鱼市,还洋洋自得自家有门路的人家最是懊悔。他们纷纷想要搬回原处,却是从鱼市人家那得到一个噩耗:“咱们早就登记过名册了,你们现在搬回来也来不及咯!”
留下的百姓满眼皆是幸灾乐祸。
回想他们以前来嘚瑟的贱样,再看看他们如丧考妣的表情,乘鲤鱼市住户那是鼻孔大张,连连喷气,唯有一个字能形容他们的心情:爽!
太爽了!
乘鲤鱼市的居民先打击一番搬走的居民,又屁颠屁颠地跑到工地上查看,更有人寻到负责督建工作的刘季跟前想要寻一份工地上的工作。
这里可是未来的乘鲤鱼市!
想到是为了自己日后努力,这些居民是干劲满满,恨不得亲手打造,连连表示工钱少点也没事。
刘季却说道:“那怎么可以?”
免费征用百姓,那岂不是和徭役一般?
百姓们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连连拉着想要离开的刘季:“大人!大人!这里毕竟建设的就是咱们日后的房子,小的愿意免费做活啊!”
“咱们现在清闲,每天做几个时辰也行。”
“求求大人,就给咱们一个机会吧?”
刘季:“…………”
他在沛县见惯了逃徭役兵役的人,还是头回见到哭着抢着要做徭役的人。
刘季扶着额头:“这……”
百姓们聚在他的身边,好说歹说:“这样?您要是觉得免费不行……包咱们两餐,不!一餐就行。”
“对对对对对,这就不是免费的了。”
“这位大人,您就行行好吧!”
刘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