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此乃章台宫,你们吵吵闹闹的像什么话!”
阎乐和纪昀齐齐安静。
而后李斯看也不看阎乐,示意纪昀先说明情况。
纪昀定了定神,心知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机会。
他沉声说道:“回禀陛下,罪民与阎乐虽是同窗,但阎乐居于城内,罪民居于城外,几乎没有往来。”
“那日,阎乐邀请同窗一起吃酒。”
“罪民原本想要婉拒,只是阎乐与其好友拉住罪民,说罪民马上要被上荐为官,要是不与他们出去吃酒就是看不起他们。”
“罪民无奈,只能跟他们一起前去。”
“与罪民一同前去的还有其余同窗,因着去的地方……不堪入目,罪民带了半个时辰不到便起身归家。”
“第二日,罪民听闻阎乐被盗之事。”
“因为罪民提前离去,所以并未放在心上。谁知等到下午,咸阳官兵便冲入我家,将我与家人抓捕归案,还说从我家之后的枯井内查到脏物,并称是我从阎乐等人身上偷走的!”
纪昀说到这里,也忍不住红了双眼。
他哽咽不断:“罪民家中的确贫困,日子很不好过,可是罪民都已经得到上荐为官的机会,又哪里会在这等关卡处自断前程!”
阎乐嗤笑一声:“怎么不可能?”
他恶意扫视着纪昀:“当日在场的学子之中,唯有你提前离席。要我说你明明是偷盗得手,为了赶紧逃离咸阳城,这才匆匆离开的!”
“你分明是血口喷人!”
“你可别装无辜了!”阎乐昂首挺胸,“你能找出证人吗?”
“我家邻居都能为我作证!”
“他们现在也是劳役,怎么能给你作证!”阎乐嗤笑一声。
“好哇,果然是你!”纪昀闻言,瞬间醒过神来。他双眼喷火:“我阿父送上去的证据消失了,而我家邻居也被牵连尽数成为劳役……”
纪昀怒极,重重咳嗽起来。
阎乐一脸正色:“你可别想诬告本官!本官素来是秉公执法,全数按秦律来办!”
胡亥看着卷宗,忽然开口道:“阎乐,你们这场宴席之上,总计丢了多少钱财?”
阎乐回道:“乃是百两黄金!”
胡亥哎了一声,偏了偏脑袋:“呜哇!百两黄金?”
阎乐颔首:“没错。”
赵高打断阎乐的话语,急急说道:“陛下!胡亥公子,阎乐许是糊涂记不清楚,此案涉及的分明是一两黄金才对——”
阎乐打断赵高的话语:“岳父大人,小婿记得清清楚楚,明明是百两黄金!”
赵高喉间含着一口血,几欲喷火。
胡亥哇哦一声,用力鼓掌:“阿父,阿父,咱们咸阳城的守卫都得撤职了!居然有人怀揣着百两黄金出城都无所察觉。”
胡亥的阴阳怪气,谁都听出来了。
秦汉时期的一两等于后世的十六克,百两黄金那就是一千六百克,足足有三斤哦。
这提在手上得多大一袋子?
只怕拎着一袋子黄金,走在街头都会引人侧目,更何况居住在咸阳城外,家境不丰的纪昀。不止没有路人注意到,就连负责检查的城门守卫也没发现任何异常?
阎乐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尴尬一笑:“……是,是我记错了,是一两黄金。”
胡亥偏了偏头:“哎?”
他小手用力拍在几案上:“大胆阎乐,居然胆敢欺瞒阿父!”
“刚刚还是百两,现在就改口一两。”
“要是只有一两的话,衙役如何从纪家枯井中搜出那么多的脏物?若是百两的话,纪昀又是如何带出城的?”
胡亥横眉竖眼,怒目而视。
他小手将几子拍得梆梆作响,继续叫嚣:“还是说这脏物是你丢进去的?又或者——这些财物本就是纪家的,你起了贪心强占金银?”
“和你同席者,都是你的同谋?”
“他们为何帮你,又是谁为你擦的屁股?”
“嗯?竟是违背秦律,嫁祸诬告他人,勾结上下,清除证物,篡改卷宗!?”
胡亥越想越恼火,连连诘问。
眼看阎乐面色惨白,久久说不出答案,他冷飕飕的目光又扫向赵高:“阿父!要胡亥说——今日有人敢篡改卷宗,明日就有人就敢篡改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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