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砾眯起眼看着他:“什么台球?”
谭玉书:……
直接说事就好了,他提什么台球呢?
努力组织一下语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道:“你们进去谈事的时候,夏小郎君邀我打了一场台球。然后在玩的时候,夏小郎君似乎对我们的关系产生了一些误解,就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呃,我听不太懂,所以就想问问池兄。”
将夏轩说的话一五一十的转述给池砾,然后事不关己的坐在那,他什么也不知道,他只是语言的搬运工。
池砾瞥了他一眼,抿起唇:“夏轩告诉你,是我教他打的台球?”
谭玉书:……
台球什么的,真的不重要好吗!
正襟危坐,无可挑剔的笑道:“嗯,好像是这么说的。”
池砾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幽深,谭玉书无所畏惧的将目光投向别处。
看他干什么,夏小郎君说的,又不是他说的。
沉默了许久,池砾的声音幽幽升起:“他骗你的,他是富家大少爷,台球这种基础娱乐,有的是人教他,怎么可能不会。”
“只是我当时不知怎么和他相处,在一次去会所的时候,便以教他台球为由找话题,最后被他漂亮的球技来了个下马威。我想事后,他一定会向周鲲嘲笑我的不自量力吧。”
池砾低沉的嗓音,在幽静的环境下显得很平静,没有一丝起伏。
谭玉书看向池砾,池砾也精准的抓住他投过来的视线。
这还是池兄第一次和他提及关于以前的事……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如果对别人的苦难一无所知,那么轻飘飘地说一句“没事,都过去了”,似乎有些太过敷衍。
而如果向他贬低夏先生,说是他的轻率和任性伤害了你,你没错,又仿佛是在怜悯,对于池兄来说,怜悯,未免太轻薄了。
谭玉书有生以来,就在学习该如何和他人说话,然而面对此情此景,却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话到嘴边了,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保持沉默。
可问题来了,池兄一直看着他干什么?垂下头去,一副在认真听,请他继的样子。
池砾看着谭玉书躲闪的视线,嘴角勾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
哼,不就是吃醋了吗,还找那么多借口。
抱起手臂,漫不经心道:“你想学台球吗?咱们公司的程序员天天坐办公室,一直待着都废了,所以我正打算在公司设一个活动室,里面设个台球桌,乒乓球桌什么的,没事的时候就去活动一下,顺便锻炼,防止猝死。如果你想学的话,到时候我也可以教你。”
谭玉书:……
讲道理,他纠结了这么半天的措辞,结果重点还在台球上吗?
抬头看向池砾,不得不提醒他一件事:“池兄,你有没有听到我说,重生这回事?”
池砾挑眉:呦,这是在他面前给情敌上眼药呢?
不知为什么,看谭玉书这个四平八稳的人吃醋,就很开心~
咳嗽了一声,压下心底莫名的雀跃,面无表情道:“我根本不喜欢夏轩,所以他重不重生都无所谓,喜不喜欢我也无所谓。”
瞥了一眼谭玉书:哼,现在满意了吧?
听到这句话,谭玉书果然松了一口气。
他倒也不是对夏小郎君有意见,每个人都有无法挽回的遗憾,若是能带着记忆重生到过去,那么任何人都会选择趋利避害。
要让他重回过去的话,只要能阻止父亲的战亡,他也会利用任何可以利用的人,而不会感到一丝愧疚。
只是理智上可以理解,情感上却是另一回事。
如果夏小郎君只是重活一世,觉得池兄是他更好的选择,所以才重新挽回,那么被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池兄,是否有些太委屈了呢?
当然,外人是没有办法置喙感情中的得与失的。
那么至少让池兄这个当事人知情,由他来选择,到底愿不愿意重新接受这段感情。
如果是真的相爱的话,那么一定不只是想索取,也会想为对方付出吧?
他没有任何添油加醋,只是将夏小郎君重生的事告诉池兄。
如果夏小郎君真的像他说的一样爱池兄,那在有另一个“重生者”潜伏在池兄身边的时候,他肯定会先向池兄坦白,防止池兄被这个心怀叵测的人伤害得更深吧?
如果他没有坦白的话,那么让池兄去评估这段感情的深浅,又有什么不好呢?
不过池兄若是已经对夏小郎君心如止水的话,那事情突然变得很简单了~
谭玉书正襟危坐,突然有些高兴。
嗯,为了池兄高兴。
……
揭过这一茬,谭玉书又问了一下他今天和周家兄弟谈得怎么样,知道池砾把他原来的“弟弟”打了一通后,陷入短暂沉默。
语重心长地规劝道:“池兄,以后不要这么冲动,打人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
“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但是出气的最好方法,我想打他很久了。”
谭玉书:……
“那池兄你下次别亲自来,我去他必经之路上蹲他,然后套麻袋。”
“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