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少爷与美人将军(2 / 3)

羊皮换瓜 初云秀儿 2428 字 9个月前

凹凸不平的赤红蔷薇,那其下隐藏着永远无法消除的伤疤。所以周鲲所说的属于他的东西,是指的自己这一身的伤痕?还是“亲生父母”数十年如一日的视而不见?还是“亲弟弟”无休无止的轻贱?

而夏轩,他本以为是世上唯一真心对他好的人,甚至没有丝毫怀疑的放他进黑石的核心,结果他居然是为了帮周鲲报复他才接近他!哈,原来这些人一直这么耍弄他!

池砾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失态,眼底仿佛沉了两团炽烈的炭火。周鲲要讨回属于他的东西,那他失去的东西,是不是也该讨回!

……

寒冬腊月,雍京。

为了防止冷风进来,官衙门户紧闭,却有一着朱红官衣的男子立于廊下,叉手垂目,恭然而立。

门终于开了,从里屋走出一个门吏,扫了一眼下站之人的官服,瞧出是个武官。

在大雍素来是文为尊,武为末,顿时升起几分慢待之心,抬着下巴高声问:“有何贵干?”

男子上前一步,掏出怀里的文书,恭恭敬敬的双手奉上:“怀化将军、青州节度使、镇北军都指挥使谭玉书拜见。因前报文书多有疏失,今日特来再报,还望郎君通传。”

门吏不耐烦的将文书抽过来:“那大人便在此稍候吧。”说完一把将屋门关上。

谭玉书唯唯应诺,退回原地。

紧闭的门扉中,偶尔飘出一些细碎的谈笑,转瞬消散在凛风中。

屋内,度支郎中邓文远正揽袖拨弄炭火。

门吏将文书递过来,见邓文远挥手,便将文书放于桌案,小心的退下。

火终于旺了些,邓文远满意的笑道:“这天是越发冷了,正好闲来无事,不若去福鲜楼叫一屉热腾腾的灌汁汤包。”

“妙极~妙极~”

坐于案边的礼部侍郎封俊彦抚掌大笑,见桌上的文书,顺手翻看,看到落款,小小的咦了一声。

“谭玉书……莫不是赫赫有名的玉面谭郎?”

听见这话,邓文远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

说起谭玉书的名字,天下学子无人不知。

建和二十年殿试,数百名学子鱼贯而入,嘉明帝高坐殿上,突然眼前一亮,指名要末尾一少年学子上前问话,此人正是谭玉书。

被点名的谭玉书虽有些许茫然,仍是依礼上殿稽首,起身后,对着嘉明帝盈盈一笑。

这一笑不要紧,嘉明帝当即心花怒放,脱口赞道:“玉面盈秋水,谭郎笑看波,美哉谭郎,合该为我探花哈哈哈!”

于是殿试未毕,状元未出,先点出一个探花来,真可谓科举场上旷古绝今的新鲜事。

此举虽然震惊天下学子,但历届取士,素有“选姿容俊逸之人为探花”的俗例,加之又是陛下金口亲许,亦不失为一桩破格选才的美谈。

于是转而好奇,“美哉谭郎”,究竟美到何种地步?

等千辛万苦见到真人后,莫不惊叹,回去后纷纷写诗著赋,谭郎美名遂越传越远。

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是一桩美谈,但对邓文远可不是,因为好巧不巧,他与谭玉书同科,且排在第四。

这可真是千古奇冤,邓文远寒窗苦读十八年,只为一朝得中,就差那么一点名列三甲、跨马游街、青史留名,偏偏冒出一个谭玉书。

年仅十七的毛头小子,才无二两,文无三分,靠一张脸风头占尽,你说气人不气!

封俊彦观其神色,自然也知其中关窍,便转而笑道:“可惜这位探花郎原本前途无量,却一门心思往武人堆里钻,在边关风吹雨淋了五年,不知是否还是当年的‘美哉谭郎’~”

听到这邓文远更加不悦,皇帝对这位探花郎的喜爱之情,可谓溢于言表,按照雍朝俗例,即便状元郎入仕,也是从八品小吏开始做起,大部分还会被派遣到外地。

而谭玉书不仅一开始就被留任京师,还在三个月内以各种理由升迁至六品起居舍人,常伴御驾左右,羡煞旁人。

只是不知他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建和二十一年春北戎犯边,朝廷派人将兵,谭玉书却死活要随军,皇帝拗不过他,就给个职位让他跟着去了。

也不知他是走运还是不走运,朝廷临时派去的镇北军都指挥使殉职了,然后他就被临时擢拔,统帅边军。

虽然这些年侥幸赚了些军功,晋封为三品怀化将军,比他还要大两个品阶,可一但入了武将行列,那还有什么出息可言,弃文就武,真是笑掉大牙。

呵呵,现在的他恐怕是后悔也来不及,五年过去,朝中早已没了他的位置。

许是过了一个时辰,衙署的门终于再次打开,邓文远和封俊彦谈笑风生的相约去用餐。

冷风刺骨,站在外面这么久,全身早已冻透,见人出来,谭玉书快步上前,拦在邓文远面前,恭敬施礼:“邓大人且慢,卑职冒昧求问,大人前次所指之疏漏,卑职已尽数修改,眼见年关将至,不敢再叨扰大人,不知此次可否通过?”

一段话说完,无可避免的带上些许寒冷所致的颤音。

邓文远轻慢的扫了一眼,漫不经心的抽出文书,皱起眉头:“谭大人此书的笔迹莫非是仿的‘韩公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