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大岁数了,你把她撵出家门,让她无家可归不说,又撺掇她喝农药,那农药是要命的东西啊!
你三番两次要害人性命,这是犯罪,你知道吗?”
“犯啥罪!你说啥呢?我哪儿撺掇娘喝农药了,明明是你不管娘,逼得娘活不下去!
你一口一口我把娘给撵出了家门,我那是没办法,还不是怨你!
要不是你把我的工分都给扣没了,还让我们今年年底啥也分不上,我咋能舍得娘啊!”
“我的娘哦!”姜保富趴在于三巧的身上:“咱娘俩咋这命苦啊?”
“灾星!就知道你是个灾星!”于三巧对着姜保贵破口大骂:“当初就不应该生下你!你克死你爹不说,现在又克我跟你哥!你咋不死,嗯?你要死了,我们都就能过好日子了!”
“奶奶,要是没有我爹,你跟我大伯早饿死了!”
江陶双手抱臂,嘲讽的笑道:“以前没分家的时候,家里的活都是我爹干,你跟我大伯吃现成的,用现成的。
分了家,你们还不忘剥削我爹,还理所当然的觉得那就是你们的!
现在没了我爹,你们过的不好了,又过来怨我爹!
咋不想想,你们一个个动都不想动,能过啥好日子,等天上给你们掉馅饼呢?
你们这天天都以为你们是谁啊?天上哪位神仙的亲儿子亲闺女,啥都不用干,那神仙就给你们往下扔东西,让你们锦衣玉食啊!
你问问乡亲们,谁家的好日子不是自己挣来的?有谁是天上给掉下来的?”
“三巧啊,不是我说你,没你这么当娘的!你这偏心老大没啥,但也不能太苛待老二啊!你看看你这些年是咋对老二的?老二能这么对你,真的就不赖了,你还有啥不知足的?”
说这话的是马满顺的娘,目前队里年龄最大的。
“老姐姐,你说这话可是站着不腰疼。你家几个孩子生的都顺顺溜溜的,也都懂事乖巧,我可没你那么好的命!”于三巧不敢顶撞,但却阴阳怪气的。
“我知道你是生老二时受了点罪,但哪个女人生孩子没受那个罪,也没见谁就仇上这孩子的啊?”
马满顺她娘一语中的,于三巧其实恨姜保贵就是生姜保贵的时候难产,差点要了她的命,她就觉得姜保贵是个灾星,生来克她。
有时候人就这么奇怪,有些想法一旦先入为
主,哪怕是一件小事,她也会觉得就是那么回事。
“老姐姐,事没摊在谁头上,谁说的轻巧。”于三巧恨恨的看向姜保贵:“我也不知道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生下这么个畜生!”
“那真的是稀奇了,人能生出畜生,闻所未闻。只听说过畜生生畜生的!”别人不敢怼于三巧,江陶可不怕,她就看不得这种为老不尊的。
“你说啥?”
于三巧狠狠捶床:“你们瞧瞧,瞧瞧,这就是老二家养的好闺女。就这样,还谈啥孝顺!连个小辈都敢呛我了!”
“奶奶,别人呛你,你要想想为啥?你说话好听,谁呛你?你说的不是人话,还不能呛了?”
江陶笑嘻嘻看向于三巧:“另外,奶奶,我劝你,别这么大火气,你越生气,百草枯的毒性越是窜的快!有可能五六天得变成三四天,甚至一两天喽~”
“你你你!”于三巧捂着胸口,倒回了床上,双腿乱蹬,就跟那不给买玩具,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孩子一样:“我不活了啊,不活啦!竟然敢咒我死啊!”
“奶,我可没咒你!再说了,不是你自己不想活的吗?那农药可没谁摁着你的手
给你灌下去。”
江陶很是委屈:“奶,你咋总这样,每次都是你自己要这样那样,转眼又怨别人。咱这么大岁数了,能不能说是自己做了啥事,有能力承担后果。”
她知道这话于三巧肯定听不进去,但她要让其他人知道。
有时候有些话不是说给当事人听的,是说给旁观者听的。
于三巧在那里闹腾,姜保富在一边破口大骂。
姜保贵突然沉冷说道:“喝农药不是小事,我已经报警了,一会儿派出所的同志就会过来。”
姜保富跟于三巧立即安静了下来,姜保贵接着说道:“这件事我们革委会已经无法处理了,还是让派出所的同志处理更合适。”
“你叫派出所的人来干啥?”姜保富急了。
“大伯,喝了农药,就算不出人命,人也会废了。”江陶故意看着于三巧说这话:“这人命关天的事还不通知派出所的同志,那啥事通知?当然纵火也要通知的。”
“老二,你要送我去坐牢?”姜保富神色阴狠。
“大哥,你要没做犯法的事,那就不用去坐牢。”姜保贵意有所指。
“我做啥啦?做啥啦!”姜保富整个人陷入
癫狂:“你竟然想害我!你个灾星,从小我就知道你不是啥好东西!你等着,等着!”
“大伯,你着急啥?”江陶拦着想要逃走的姜保富:“我爹都说了,你要没做犯法的事,那就不用去坐牢。你怕啥呢,嗯?一口一个我爹要害你!做贼心虚吗?”
姜保富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我怕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