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对门办公室,向沈寻问话的警官是个有点脸熟的年轻人,他自称白风迟,笑起来脸上还有酒窝,十分亲切十分甜,叫人看了心情就忍不住开始变好。
“……所以,按照沈先生你所说的,你跟沈云起先生最后一次见面也在白灵山上,并且刚好看到他当时在跟他的母亲云悦儿女士和他的父亲沈风先生发生争执,吵了一架后怒而离开,并且离开的过程中没有跟你有过交流,对吗?”
白风迟询问着,声音里是恰到好处的亲切与稳重,让人感到自己并不是在被警察问询,而是在跟一位知心好友谈话。
光是听这一把声音,沈寻对白风迟的好感度就能蹭蹭蹿到40。
沈寻点点头:“是的,所以我也不明白沈风先生为什么会说沈云起最后一个交谈的人是我。”
白风迟记录的手顿了一下。
沈寻笑道:“你是奇怪为什么我叫他‘沈风先生’而不是‘父亲’‘爸’这样的字眼,对吗?”
白风迟点头:“介意说说吗?”
虽然作为警察,白风迟问什么基本都是合理的,但这样的态度无疑还是令人感到非常贴心,很有被尊重的感觉。
沈寻微微笑着,对这位年轻警官的好感又上升了五个点。
“没什么介意不介意的,毕竟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沈寻不在意道,“白警官你应该也能看到,我家的家庭关系其实挺乱的。在外人看来,沈风先生和云悦儿女士组成了家庭,并且生下了沈云起,他们三人是和美的一家,但其实在户口本上,沈风先生真正的配偶是我的生母章静姝女士。他们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离婚,不是因为他们还有感情,而是因为章静姝女士四年前出了车祸,昏迷至今,所以沈风先生无论是跟章静姝女士也好,跟我也好,其实都没什么感情,关系生疏是很正常的。”
白风迟微微皱眉:“这应该算重婚罪了吧?”
沈寻面对这个问题,就好像已经被人无数次问过一样,神色平静得可怕:“不算,毕竟沈风先生与云悦儿女士只是同居,没有领证,所以当然不算重婚罪。”
重婚罪,这个罪名虽然存在,但其定义却是非常狭隘的,想要用这个给沈风定罪,也是非常艰难的,毕竟——说句凉薄的话,如果真的可以给沈风这样定罪的话,沈寻早就把这个男人送进去了,就当是为民除害。
白风迟沉默一会儿后,轻叹一声:“沈先生看来也很不容易啊……跟这样的一家人住在一块儿,沈先生心里一定不太好受吧?”
沈寻想了想:“还好。”他对自己的情况非常坦然,毕竟在他看来,他并未犯错,自然也不用为了旁人的过错感到羞耻,甚至于惩罚自己,“我是被我奶奶养大的,我奶奶时候则是由管家夫妻照料我。从感情上来说,我跟这一家人没有什么深交,只有生理上的血缘关系,所以他们无论怎么选择,我其实都不太在意。”
白风迟稍稍沉默,没想到沈寻竟然这么看得开……不,与其说是“看得开”,简直都能说是“没心没肺”了!
白风迟道:“既然如此,你跟沈云起先生的感情也不太好,对吗?”
出乎意料的,沈寻思考了一下后,先是摇头,再是点头。
白风迟糊涂了:“什么意思?”
沈寻道:“这件事很难回答……在我小时候,我其实还算喜欢这个兄弟,因为沈云起这个孩子……不知道为什么,他其实挺崇拜我的。在他们当年来到老宅后,沈云起不跟他爸妈亲近,反而每天都会跟在我身后,无论我做什么,他都会学,就好像我才是他父亲一样……警官,我其实也只是俗人而已,所以被一个孩子这样亲近崇拜,我怎么会不喜欢他?”
白风迟:“那……”
沈寻:“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我跟他有了误解……”顿了顿,沈寻叹了口气,坦白道,“好吧,其实这一切都是我那位正在离婚的丈夫搞的鬼。他是个脑袋有病的家伙,从小他就知道我喜欢他,他可能也喜欢我,但他对我的心态却不太正常,所以他故意暗示我沈云起在勾引他,然后背地里逼迫沈云起那孩子跟他‘谈恋爱’……”
白风迟:“……”
“那时候的我太年轻,不明真相,全然相信着那个家伙,真以为沈云起这个孩子做出了对不起我的事……所以我那时候不但没有救这孩子,反而生气之下跟他断绝了来往……直到前不久,我才在机缘巧合下明白了这一切的真相,但这时候已经于事无补了,毕竟……都已经这么多年了,被伤害的感情也不可能再弥补,我对他已经很陌生了,而我想他应该也不是很愿意看到我吧……”
白风迟:“…………”
这一刻,白风迟脑袋上堆了一吨重的问号,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听力。
沈寻继续道:“唉,其实说实话,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那位前夫到底怎么想的,我是真的建议我那位前夫去看看神经科,他这些年的作为,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正常人,我半点都没法理解!警官你懂我的心情吗?唉,你应该可以明白的,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