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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杀?不该杀?
正义?还是非正义?
如果有一天,当法律无法实现正义时,人们是否可以手刃仇敌,代行正义?
而如果对法律条例上过分死板、循规蹈矩,最后放过恶人,那么当恶人重拾屠刀时,那躺在地上的死人到底算是谁的罪过?!
这一刻,沈寻陷入了沉默。
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在这之前他从未想过,而要说为何他从未想过……那大概是因为他的性子便是随波逐流,得过且过吧。
他的心像是一个黑洞,分明填了很多东西,但当风吹过时,却又能听到这颗心脏空荡的回音。
这二十六年来,沈寻一直活得像是一个人,并且是普遍意义上的好人。他不但脾气好,温文尔雅,不对人口出妄言,不提起让人为难的请求,日常生活坚守法律,尽最大的努力不给旁人造成麻烦,对待那些伤害自己却又不触及底线的人也一直是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样的沈寻当然是个好人,无论任何人看过他的一生,都会说这叫沈寻的小伙子可真是个难得的大好人啊!
可除此之外呢?
在脱下这层所有人都喜欢的外衣后,那颗真正属于沈寻的“心”在何处?
除了法律之外,他的道德坚守在哪个位置?
他秉行着什么样的理念?信奉着什么样的价值观?有着什么样的世界观?
沈寻曾经以为自己是知道的,但如今被这怪物一反问,他才发现自己原来是不知道的。
他一直以来都在以社会施加给他的价值观和行为标准要求自己,但他从未思考过自己真正的想法。
所以在这一刻,在面对这个咄咄逼人的怪物时,他答不上来。
但沈寻确实是个好学生,所以答不上来的他便将这问题又抛给了怪物。
“你要我认同你的正义,但是……什么是正义?”沈寻问。
怪物神色不愉,但还没等它开口,沈寻又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赏善罚恶,这就是你的正义。可是这一点上你说错了,赏善罚恶最多是你通向你想要的正义的手段而已,我想要问的问题是,到底什么样的标准,才叫做‘正义’?”
沈寻继续说道:“很抱歉在这之前我并不具备自由的思想,所以我很少进行属于我自己的思考,而只是对社会的主流价值全盘接受……但如今你想要打破这样的价值观,那么请你向我证明它的合理性。有一位哲学家说过,自由的思想就是批判的思想,而批判则是指[澄清前提]和[划定界限],既然你憎恶我的理念、唾弃我的价值观,那么对你而言,在秉持的正义里,它的界限在哪里?你是否有需要澄清的前提?请你为我解惑。”
这一回,说不出话的那个变成了怪物。
怪物凸起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沈寻,一动不动。这原本应当恐怖的一幕,这一刻却变得有几分滑稽起来。
“你在说什么东西?!”如果不是没有眼皮的话,想来这会儿怪物就该冲着沈寻翻白眼了。
沈寻一愣,抱歉一笑:“原来你没学过哲学和马克思啊?抱歉,是我武断了。”
怪物:“……”
如果不是这一刻沈寻的神态实在是诚恳、看不出半分恶意,怪物真的要以为这白皮坏芯的家伙其实是在嘲笑她无知了。
沈寻很快换了个话题,继续说道:“这样吧,我举个例子。有个人在河边捡到了一块石头,觉得喜欢极了,于是带回家放在院子外面,挡住了邻居每天上下班的路,邻居非常生气,叫人把这个石头远远丢了,于是捡石头的人非常伤心,在家哭了两天后心脏病发作死了,你觉得这是谁的错?”
怪物:“?”
这是什么阴间问题?!
沈寻说:“我再举一个例子。有人家中种了一棵树,百年老树,长得非常大,大到挤占了邻居家的生活空间,邻居说了许多遍,但这家人都说这棵树不是树,而是家人,无论如何都不准邻居剪枝。后来,一年夏天,这颗树吸引了一只毒虫,并且恰好掉在邻居家小儿子的身上,咬了那小儿子一口,让这个孩子住了三个月的院,于是邻居一气之下,砍倒了这棵树并以十块钱的价格把树贱卖了。这家人非常生气,要邻居赔偿十万,而邻居更生气,要这家人赔偿小儿子的医药费,并且赔偿他们家十万的精神损失费。他们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正义的,你认为他们谁是正义的?”
怪物:“??”
这问题怎么出的越来越阴间了?!
怪物有些不耐烦,还有些恼羞成怒:“不要想用这种不值一提的小事来转移视线!”
沈寻微微点头:“你说得对,这些其实都是小事,努力调解就能解决。人生就是由这样一个个难以前进又难以后退的小问题组成的,但既然你不愿意听,那我说一个附和你正义观的‘大事’吧……从前有一个母亲,她生下了一个女儿。她很爱自己的女儿,却没钱抚育她,于是母亲不得不外出打工,每天都活得非常辛苦。后来有一天,一个人找上了这个母亲,告诉母亲只要她肯去污蔑和毁掉一个无辜者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