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奇怪但热心的邻居后,沈寻迅速给自己和萌萌做好了饭菜。

但轮到红衣少年时，沈寻却犯了难：像红衣这种信息态生命需要进食吗？如果不需要的话，似乎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也不太符合逻辑,但如果需要的话……红衣吃什么？

养猫猫的时候沈寻还能百度一下“猫咪吃怎么”“猫咪食谱大全”等,但养红衣这件事……唔……

沈寻决定找人问问。

他打开了模拟人生APP,再度来到了那座隐藏在阴影之下的城市,来到了九回大桥附近。由于这里离筒子楼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想要靠十一路公交走回筒子楼问楼下那位好心的白背心大爷是不可能的，所以沈寻折中了一下，随手拽住一个路过的鬼,礼貌发问。

“请问饲养一只红衣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路人鬼：“……”你神经病啊？！

城市虽大，鬼虽多,但沈寻在接连碰壁三次后，他就再也找不到可以询问的鬼了。

沈寻隐约察觉到这些信息态生命之间可能有他不知道的通讯方式，比如说能够利用电信号定位和交流信息的裸背鳗。

所以,此时此刻，附近区域的鬼魂们可能正在沈寻看不到的加密频道里，疯狂刷屏一些诸如“有个想养红衣的神经病来了大家快跑”之类的话。

“唉……偏见，人与人之间最大的隔阂！”

沈寻叹了口气，抬眼看了眼一旁坐姿乖巧的红衣少年，觉得大家对红衣的偏见和误解真是太严重了。

——明明他捡回家的这个狗狗，不,这个少年,他就很乖啊！

而就算是之前遇到的那个红衣小姐姐，跟她稍稍耐心点也是能够讲得通道理的，为什么大家就这么害怕他们呢？

沈寻摇头，决定换个地方问。

他穿过稍显泥泞的河边小道,刚回到城市的主干道上，熟悉的阴影中，一个对话框飘出。

【来之前我还在想着，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养一位红衣，看到是你后我竟然一点都不惊讶呢。】

离开了VR设备后，沈寻就已经听不到鬼魂们的声音了，似乎时手机扬声器并不支持，所以只能用对话框的形式来显示。

但偏偏这对话框飘入眼中的第一时间，沈寻就明白了是谁在说话。

“你又来了啊。”沈寻掉转视角，刚好看到了阴影中有个Q版的小皮球一样的东西滚了出来。

这“小皮球”小小的，与沈寻操纵的Q版角色相映成趣，一种萌萌哒感觉扑面而来，完全看不出VR模式下的恐怖。

沈寻：“……”这游戏怎么还有两幅面孔呢？

眼球似乎对沈寻非常好奇，一出现就单刀直入地问道：【真的是你要养红衣？】

沈寻：“是啊。”

眼球向沈寻靠近了一些：【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还有“为什么”的？

沈寻想了想：“因为我捡到了？”

捡到了，就养着呗。

毛茸茸的狗狗，谁不喜欢呢？

眼球动作一顿，好像听到了一个非常让它惊讶的答案：【等等？你说什么？】

沈寻便耐心解释起来。

他没有提及自己查到的关于地铁站怪谈的种种线索，只说了自己溜进农业大学的废楼里玩了笔仙游戏、并把这只红衣笔仙捡回家的事，语气非常正常且正当，让人完全想不出这家伙其实是撬门进去的。

眼球听完，头上的对话框里飘过大量的省略号。

【还以为你是想要养一位红衣，没想到只是‘养’一位红衣呀。】

“……什么？”

沈寻下意识觉得这句疑似语病的话语不同寻常。

某些叫人毛骨悚然的东西似乎在这一刻与他擦肩而过，沈寻意识到了“它”的存在，但却看不清“它”的真相。

眼球百无聊赖，没有回答沈寻的问题，扭身就准备滚回阴影中。

“等等，你还没回答我！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沈寻心急起来，想要抓住这眼球。

但奈何手机模式并没有为沈寻提供更丰富的互动和操作，于是沈寻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只重瞳的眼球又滚入了阴影中。

【收收你的滥好心吧。红衣是连死者都要避忌的存在，更何况是你这样的生者。】

属于眼球的对话框逐渐飘远。

【它是诅咒，是恐惧与怨恨的集合，其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被人消灭……所以误入死者世界的生者啊，我劝你最好赶快将红衣送走，否则你或许很快就要来到这个世界陪我们了。】

沈寻无可奈何，只能打字：“所以它到底吃什么啊？！”

【……】

你神经病啊！！

刚刚那一段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眼球飞快离开了。

·

饭后，在APP里碰壁的沈寻尝试在现实里跟红衣沟通，无果。

这些信息态的生命们，好像在现实世界里都是无法沟通的，红衣更甚。

普通的恶灵们，比如说筒子楼里的这些“居民”，往往都按着生前的习惯“生活”着，该洗头洗头，该跳舞跳舞。虽然无法正常交流，但咋看之下也跟普通人没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