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荫魔将(面上的血色纹路如活蛇缠绕...)(3 / 4)

地宽慰她。

“若那魔界帝尊对你好,不妨忘了易图师兄,”朱蓉抹着眼泪,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生生哭肿了一圈儿,说道,“总之不要惹怒他,要活着啊。”

她们说的是最无用的话,却也是无奈之中,对“冷天音”最好的话。

冷慕诗看了一眼镜中的“冷天音”,确实冷艳无双。

她舔了下嘴唇,心说那怕是不行,不惹怒他,我怎么唤醒萧勉呢?

于是“冷天音”没有应声,只是低下头,用眼睫遮盖住眼中异色。

她是被小姐妹们带着,自太初山石阶一步步走下去的,修真界也并无凡尘嫁人那么多的繁文缛节,修者结为道侣,都只是宴请下亲朋,再宣誓公布便了事,这太初山更不可能让魔修上来,所以一切从简,毕竟这些宗门仙长,只想赶紧打发走魔族。

冷慕诗的喜服都是魔界送来,并非是正红,而是殷红。如血般的颜色,在晨曦微露的太初山,显得十分的突兀和刺眼。

两侧送她下山的人非常多,若她真的只是个普通女修,怕是这一辈子也担不起这各宗仙长送亲的殊荣。

冷慕诗被人扶着,盖头下的环佩珠钗,悄无声息地随着她的脚步碎成粉末,随风散去,脚下缠绕她挽留她的灵力被她驱逐,委委屈屈地打着旋钻进了两侧的灵植之中。

路过尹一的时候,他的视线紧盯着冷慕诗脚下异样的灵雾,疑惑地抱着手臂咬了下自己的指尖。

他总觉得不太对。

却又看不出哪里不对。

冷慕诗最终在太初山脚下上了魔族迎亲的花轿,抬轿的一十八魔修,尽数被砍去了上半身,只留着下半身被魔气捆绑在轿子横杆上的不同兽腿,看上去十分的诡谲恐怖。

冷慕诗缓慢地一步步迈过魔修的血誓之阵,来接她的甚至没有魔界帝尊。

众家仙首的面色不太好,都有种被魔界帝尊耍了的憋闷,但是看着地上不知何时画就的血誓阵,他们又忍着没有言声,因为血誓已成,若是违背誓约,必将遭到反噬,纵使是天魔也是逃不开天道的惩治的。

况且场中虽未见魔界帝尊,他却切切实实是在的,无处不在的血气和属于上古大魔的威压令每个人的心口都压着大石般难受,且这血誓,是刚刚成的,也就是说,他在,只是隐匿了身形。

这倒也不算稀奇,魔族就爱搞那神神秘秘的,修真界众位仙长一见血誓成了,便安下心。

很快一阵铺天盖地的魔气卷过场中,下一瞬,血誓阵和轿子原地消失,魔修们走了。

各宗门的仙首松了口气,还在低低哭泣难过的,也只剩那些素日与冷天音交好的人。

尹一又去了一次碧岩窟,想与冷慕诗说冷天音的不对劲,这一次被强横的结界阻挡在外,连冷慕诗的影子也没见到。

而冷慕诗此时此刻,稳坐在颠簸不休的轿子……或者说是魔兽所拉的车上。

修真界有飞天祥兽,魔族有遁地的魔兽,冷慕诗此刻正在地下,极速地朝着魔界的方向而去。

四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在底下的窒闷和黑暗带给人的滋味,绝不会好受,这若是换成寻常星重修为的女修,定要吓得蜷缩起来。

但冷慕诗对这种遁地的手段不以为意,四周除了车子在跑和魔兽的粗喘声音,再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她靠在车壁上,神色淡淡的,连神识都懒得散开去查看状况。

而现如今在太初山上的诸位仙首,却正在紧急集会,只因为他们派去看着魔修撤离的弟子来报,魔族瞬息之间,便在整个城镇之中消失。

这件事实在太过诡异,等到各个宗门的仙长们去查看过才知道,什么魔军兵临山下,山下的那些魔修,竟然都是幻象!

除非身临其中,否则连仙长们都无法识破的幻象,这该是何等的厉害?!

“是三大魔将之一,赤羽的手笔,”花掩月说,“我们都被耍了,魔族根本按兵不动,便将我们耍得团团转,赤羽乃是上古蜃龙的后裔,他自己被关太初山禁地这么多年魔气消耗太多,或许做不到,但有天魔在身边,做一场逼真的幻象,又有何难。”

主要这些宗门仙首,从未想到过魔族居然如此狡诈,那么多的魔将把守,又大张旗鼓地布置得满城皆红,还用这些有实的幻象捉了镇民,纵使是日重巅峰的大能,也并不敢只身前往魔族驻扎的据点去试探真假。

“那血誓呢?!也是幻象吗?!”衍宗的毕宿胡子要颤到天上,“我查验了,绝对无假!”

“血誓自然是真的。”掌门正平开口,“但天魔既然能够做出如此瞒骗过所有人眼睛的幻象,毁去誓约又有何难?”

“那我们就白白给他送去了一个女修,现在追还来得及吗?!”欢喜宗的长老古涟一拍桌子,“我毕生修习惑幻之术,竟也半点没有看出那些魔修的真假。”

“蜃龙当年甚至能够创造出一个与真实世界一模一样的世界。”花掩月说。

“来不及,”天虚子颓然道,“他们走的是地下,黄泉的边界,我们……哎。”

到底是他的小弟子,也是他的后人,天虚子闭上眼,这一刻神情比衍宗的毕宿看上去还要苍老。

而此时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