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
确实是个美人,冷慕诗见她裹着被子,如同失去了灵魂的空壳一般地坐在床上,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整个人木木的,看到一众弟子之后,抬起头来,面上表情似笑,却在哭。
冷慕诗眼神极好,一眼便认出了这女子,便是那日他们被赶走之时,站在城墙上身着粉衫的女子。
当时她没有同其他的镇民一样,拿着家伙来驱赶他们,只是站在城墙之上望着他们远去,浑身弥漫着悲伤和绝望。
冷慕诗见到夜哭郎站在她不远处,似乎想要凑近,但鼻子嗅了嗅,不知道闻到了什么,突然呜哇哇地哭了起来不靠近了。
镇长那一身肥肉被弟子用外衣裹紧,袖子在他身后直接当做绳子捆紧,他在震惊过后,开始大声地叫骂。
“你们这些杀人凶手!又回来做什么!”镇长双目赤红唾沫横飞道,“给我滚出我们的镇子,你们修者这样私闯民宅,难道就不犯法吗!”
冷慕诗现在看着他直犯恶心,萧勉连忙将他的嘴用布巾勒上了,这宅子里面的下人,也都被弟子们制服。
游子疏走到镇长的面前,将浑身透着凛冽寒气的雪灵,抵在镇长的脖子上,问道:“我们已经知道了整个镇子上都是你们,这确实是你们的镇子,但是你们是什么,就不用我们说了,我现在只问你,”
游子疏指着和床上女子相望却不相亲的夜哭郎,冷声问:“他被关在哪里。”
镇长似是没有想到,这群修者竟然看破了他们,顿时双眸巨震,又见他问起那恼人不肯去死的崽子,更是惊惧连连。
“你们……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镇长嘴里勒着布巾,声音尖锐含糊,还企图负隅顽抗,游子疏直接一剑,在他手臂上割了个深可见骨的口子。
浓黑的血哗啦啦地流出来,并非是寻常活人的鲜血,而是黑得如同墨一般的血。
屋内的弟子们见了表情都微变,游子疏继续问:“他被关在哪里?”
“我不知道你们说什么!”镇长被堵着嘴,闷声尖叫起来,冷慕诗是真的没有想到,他居然是个硬骨头。
不过很快有弟子冲进来报告:“有镇民过来了!”
第二个弟子也冲进来,对他们说:“好多人……”
“糟了,他们中间可能有感应!”毕竟他们一直都很小声,也很小心,不可能惊动睡着的人。
冷慕诗说,“要弟子结阵,不用顾忌,这镇子上除了夜哭郎,已经没有活人了!”
游子疏也道,“去后院叫佩夏他们几个中阶弟子结诛邪阵!”
镇长咯咯咯地笑起来,他嘴里塞着东西,涎水顺着嘴角流下来,但是笑得宛如一个刚下完蛋的母鸡。
“你们完了,你们完了咯咯咯咯……”
镇长怪笑,但是他毕竟是巴洛骨,并没有超出常人的能力,外面镇民疯了一样的朝内冲进来。
弟子们将诛邪阵法结下,寻常邪物沾上便要别腐蚀的尖叫,可那些镇民个个撕声尖叫着,竟然不顾死活地朝着结界上撞来!诛邪阵竟然对这些巴洛骨全无反应,只能当普通的阻隔结界来用。
游子疏和萧勉他们扯着镇长出去,冷慕诗走到夜哭郎的身边,又看了眼床上被制住的女子,觉得她很奇怪,和外面那些歇斯底里的邪物有些不一样,格外的安静空洞。
冷慕诗身为女子,实在是看不下去她□□的披着被子,胡乱给她套了身外衣。
然后她震惊无比地发现,这女子四肢纤细,肚子却如揣着个大西瓜那么圆,上面猩红的经脉密布,冷慕诗伸手按了下,里面还有东西在动,她竟然……怀孕了!
但此刻不是震惊的时候,冷慕诗跟其他两个弟子,把这个怀孕的女人也扯出去。
镇民们举着数不清的火把,整个院子里面火光跳动,亮得宛如白昼。
结界在前,他们进不得,就在外疯狂,将火把朝着结界上扔,将锄头和镐子铁铲铁锥朝着结界上砸。
游子疏将剑架在镇长的脖子上,外面的人不仅没消停,甚至更加的疯狂!
不过在冷慕诗把那个一直木然的女人拉出来的时候,镇民们却稍稍消停了一些,喊着让他们放人。
“放开他们!”
“滚出我们的镇子!”
外面的人越聚集越多,足足四五百人,黑压压的围在结界之外,足可见白天赶走他们那时候,这些镇民并没有全部出动。
弟子们维持着结界,灵力也在不断地耗损,且这里灵力稀薄,竟然有些无以为继。
冷慕诗观察力敏锐,萧勉也是心细如发,两个人对视一眼,萧勉就提剑走到了女人的身边,将长剑抵在她的脖子上。
外面群情激奋的镇民,瞬间安静下来,不,应该说是死寂下来。
就连一直血流不止,手臂滴滴答答的已经流成干枯干瘪的一层皮的镇长,也费力地扭过脖子,看了过来,嘴里呜呜呜地叫。
下一瞬,死寂的镇民齐声尖叫起来,声音简直震天彻地,几乎要掀翻这宅院屋顶,穿透弟子们的耳膜。
“放了她!”
他们的声音齐得简直像是一个人发出的。
这一幕实在是太过毛骨悚然,众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