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之后快些搬救兵,她今天要是真的死在这里,她变成厉鬼,变成画皮妖傀儡,也要找他们几个报仇!
画皮大妖这时候从血池里面走了出来,手上提了个沁了血色以画皮傀儡做的红灯笼,慢慢朝着冷慕诗走过来。
“后悔了吗?我知道你在骗我,”画皮大妖走到了冷慕诗的面前,把灯笼放在她脚边,弯腰,笑眯眯地看她,“那两个男子根本不是一对,他们身体里都没有彼此的味道。”
冷慕诗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抬头看向画皮大妖,拉家常一样说:“你是大妖,能以幻术控制一切,换个干净的环境吧,这里好恶心。”
主要是血水带腐蚀性,没地方躺着,她现在就想躺着,一丁点的力气也提不起了。
画皮大妖微微歪头,十分稀奇地看着冷慕诗:“你不怕我?还是不怕死?”
冷慕诗现在主要是想尽办法拖延时间,她笑着对画皮大妖说:“你生得娇美异常,我自然不怕。”
冷慕诗说的是实话,这画皮大妖确实娇美,且这样变成正常人大小,眉眼之间不知道哪里,竟有些肖似她娘亲,柔软娇媚。
就是不知她这张人皮,是不是她自己的。
没有女人不喜欢旁人夸赞自己,尤其冷慕诗说得真心实意。
画皮大妖娇笑了一声,鲜红的指甲碰了碰自己的脸:“你可真是生了三寸不烂舌,同我那心爱的郎君一般会讨人开心……”
她说到后面,不知道为什么声音又陡然尖锐起来:“可我现在厌恶这样的人,你必须死!”
冷慕诗:这姐姐未免太过阴晴不定。
冷慕诗连跑都懒得跑了,画皮大妖若当真要杀她,又岂是她能逃得了的。
画皮大妖一挥手,冷慕诗闭上眼睛,心中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只轻声道,“给我留个全尸……”
免得黄泉之下见了母亲,她看着自己残缺身体,又要替她悲伤落泪。
只是片刻后她却没有感受到预料中濒死的痛苦,反倒是周遭景物飞速变换,果真大妖极擅操纵幻术,她们很快身处在一片山坡上。
艳阳高照,柔软的草地在身下,冷慕诗甚至还能闻到秋季独有的山间蒿草籽的味道,能感觉到微凉的风吹在脸上,令她身上脸上烧灼的伤痛都减轻了一些。
管它是真是假,她先是深深地吸了口气,接着慢慢躺在了地上。
那画皮妖就站在她的身侧,穿着一身杏黄色的长裙,被山风一带,馨香阵阵,她用手挡着头顶阳光嘴角带笑,美好无害极了。
冷慕诗不禁想,若是现在有人看到她们,猜测起来,定会说她才是妖邪。
“你还真是惬意,不怕我杀你,”画皮大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好多年没有碰到你这般有趣的人了。”
她语调感叹:“我知道你骗我,可我还是把他们放了,我也可以不杀你,但你能不能陪我聊一聊?”
冷慕诗本来死鱼瘫在地上,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但是听闻她说不杀她只是聊聊的话,顿时垂死病中惊坐起,一把抓住面前人。
“聊!你想聊什么?古今中外上到仙宫琼宇,下到蚂蚁小虫,你对什么感兴趣?”冷慕诗面容尽毁,但此刻双眸清亮极了。
“噗!”画皮大妖也坐下,就坐在冷慕诗的身边,“你怎么这么有趣,和他一模一样。”
“和……谁?”冷慕诗问。
“我那负心的郎君。”画皮大妖说,“你叫什么名字?”
冷慕诗笑了笑,说:“我叫念慈,是我母亲给我取的小字。”
“你母亲定然是希望你心怀慈念,而你没有辜负她的期望,为了旁人牺牲自己。”画皮大妖说,“我叫粉莲。”
冷慕诗不喜欢旁人夸她心善,想到母亲心中不免难受了一下,她心中反驳,我不是心怀慈念,只是逼不得已,想要他们出去搬救兵救我而已。
但很快她又叹息一声,看向画皮妖,“粉莲?”
画皮妖她竟然有些羞涩地笑了下:“听起来不像是好姑娘的名字是不是?我曾是个花魁。”
她看向冷慕诗,满眼都是柔和,抓着冷慕诗的艳红指尖却在疯长:“你会看不起风尘女子吗?”
冷慕诗:……
她一把按住粉莲暴涨指甲的手,把头摇成拨浪鼓,“怎么会!风尘女子多无奈,且个个才情双绝,卖艺而已,我怎么会看不起!”
冷慕诗也确实没有看不起,她与朋友到处胡混,女扮男装没少往花楼跑,在她看来,风尘女子,不过一群被逼无奈又因为卖身契无法逃脱宿命的女子罢了。
她从前承家族富贵,遇见这样处境的人都是能帮则帮,也不许同行的友人折辱花楼女子,只是她救不了谁,也救不了天下孤苦的女子罢了。
粉莲顶着冷慕诗看了许久,是真的在冷慕诗的眼中没有找到一丁点的鄙夷,暴长的指甲慢慢缩回去,这才开始对着冷慕诗吐露心中事,甚至是她怎么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和其他的话本子里面写的大同小异,妖邪都有自己的苦衷甚至是凄绝遭遇。
这个画皮大妖粉莲也不意外,她本是盛名一时的花魁,许多达官贵人为见她一掷千金,若是她不曾被男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