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是悯天宗的独幽大师。
对方是个怎样的人昭昭最清楚,她提出的和平,他会赞同的。
如此一来,再加上华倾所在的九华剑宗帮忙,就不信这世间无法太平。
夜月眠因她的话笑了,苍白神经质的脸上笑意温柔:“我有没有说过,你这样不讲情面的时候,很是漂亮。”
昭昭不理人,只一剑劈过去要他的命。
夜月眠伤还没好,如今魔界还容他掌控不过是因为之前回来肃清过一次,留下的全都是唯他马首是瞻的罢了,否则他可能早被取而代之,根本不必昭昭来寻。
如今的他打不过全盛的昭昭,但逃走问题不大,可他根本没想逃走。
他笑得越发神经质,语气奇妙地说:“你说,若荆沉玉听到你说这样的话,会作何感想?”
他至今仍觉得荆沉玉那种人,即便改变,也改变不了太彻底。
他可能会舍弃自我,但不一定会舍弃他人性命,昭昭这种□□和平,他肯定不赞成吧。
夜月眠自己都凶多吉少,却还是执拗地要挑拨他们的关系。
昭昭正要说什么,身后便响起一个平稳冷淡的声音。
“我听到了。”
夜月眠好像这才发现那个气息敛尽的蒙眼修士。
他一袭白衣,墨发飘逸,金冠束发,足踩银靴,一步步走入他的视线。
是荆沉玉。
哪怕面目陌生,可夜月眠一眼就知道这是荆沉玉。
这世间再不会有人拥有他这般气质。
“你……”夜月眠快速判断了一下,竟然还笑得出来,“你们还在一起……还在一起……”
他好像领悟到了什么,红色的眼底是绝望的神经质。
“所以呢?”他问荆沉玉,“你看到了,又作何感想?”
荆沉玉微微抬头,哪怕是从下仰视着别人,也让高高在上的人觉得在被他轻视。
夜月眠握紧了拳,昭昭的剑在他分神时刺入他胸口,他疼得一皱眉,但还是不逃。
底下的魔修都想上来帮忙,可荆沉玉一抬手,裹着剑气的般若便要了数名魔族的血肉亡魂。
那种瞬间祭剑的惨烈画面,让其他魔修望而止步。
“作何感想?”
荆沉玉冷淡地重复了一遍,平稳而有力的声音落入在场所有人耳中。
“我修杀戮之剑,最擅杀人,若她要以杀止杀,我除了认可,不会有其他想法。”
夜月眠不可思议地望着他:“哪怕她要杀的人里,有从未做过恶,只是无法接受和魔族和平共处的修士?”
荆沉玉眉头都没皱一下:“假设不成立,这样的人她不会杀。”
夜月眠不屑道:“昭昭,你听见了,他在回避问题。”
“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为好。”昭昭将惊寒往深处刺了此,夜月眠身子摇晃,缓缓从月空坠落,红色的眼眸定定看她。
“你都快死了,还关心这些做什么?”她作为行凶者,静静地望着摔到地上的魔尊,抽出惊寒,看着他被血染得更黑的衣裳,淡淡道,“而且他也没说错,你口中那样的人,我不会杀。”
她望了望近在咫尺的天上月:“这样的人肯定有,但他们的力量远不足以撼动这个决定。我只让他们一路看下来便是,他们总会认可,总会改变想法。”
这样的人哪怕原书结局都还有的。
昭昭如今说的话和原书里荆沉玉的话意思差不多。
【你们可以保留心底的不认可,亦有很多时间来看今日本君的决定是对是错】
这是荆沉玉对反对者说的话,和昭昭脱口而出的话,深意没什么区别。
他和她其实很不像,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
可在有些地方,他们又那么相像,仿佛世间的另一个自己。
“上次善音补刀没有要你的命,这次你没可能再活着了。”昭昭低着头,看着剑下的夜月眠,“你知道吗,你本来会死在莫家人手里,如今多活了这么久,说来也算是我自作自受。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吗?”
她是真的想要他死。
夜月眠知道的。
上次他没死,这次看来是要死的。
其实他原以为,至少可以等自己灭了修真界再死。
那时候作为魔的昭昭就可以真正光明正大活下去了。
到时修界的修士才是跳梁小丑,是需要隐藏在暗处的人。
他曾想要解除他们的血契,希望自由自在,掌握天下,拥有无边权利。
可在诛魔台,在他无法真的将她送上死路,在他犹豫了一瞬时,他就知道自己变了。
其实很奇怪,为什么呢?
他想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能归结于自己是被镇压了五百年,真的已经傻了疯了。
他后面心里想的所有事,不过都和当时的荆沉玉一样罢了——让昭昭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行走世间,再也不用怕什么。
这也算是补偿她吧。
补偿他对她的圈套,对她的伤害。
他选择了和荆沉玉完全不同的方式达成这个目的,荆沉玉想得到所有人的认可谅解,兵不血刃,但失败了,夜月眠因此更加觉得他选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