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七爷凝神给尹幼岚诊了脉,不断点头道:“王相,你夫人的状况很不错,比我预想的要好。”
盛思颜笑道:“王相最会照顾人的。尹夫人在王相的精心照料下,有这个状况是正常的。”又对王毅兴道:“王二哥,幼岚姐的病一定会好的。”
王毅兴看着盛思颜微微一笑,“承夏阳公主吉言。”
盛七爷诊完脉,开始施针。
很快尹幼岚的头上就插满了大大小小的银针,整得跟小刺猬一样。
王毅兴有些心疼地问:“……会不会疼?会不会太多了?”
盛七爷头也不抬地道:“我施针很轻的,一点都不疼。”
盛思颜扯了扯嘴角,没有拆盛七爷的台。——这么多银针,不疼才怪了!
当然,尹幼岚目前是晕迷状态,什么感觉都没有,如果能感觉到痛,那倒是好事。
一顿银针扎了下来,就花了整整两个时辰。
盛思颜和盛七爷都是满身大汗,如同雨里浇过一样。
施针,特别在头部施针,是很累人的事,需要非常高的注意力,还有眼力和手力的完美配合。
“这是今天的药,你亲自拿去煎。煎好了用芦苇管喂到她的胃里。”盛七爷细细地交代,“我们明天再来。”
王毅兴看着尹幼岚的额头也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很是惊喜地道:“好像确实有用,你们看幼岚的额头上出汗了。”
盛思颜微笑着点点头。“给她吃药。会好得更快。”
从相府回到神将府,盛思颜发现阿宝居然已经回来了。
“咦?你们已经结束了?”盛思颜好奇地问。
阿宝笑着道:“嗯,曾大学士说今天是第一天,只让大家坐在一起互相说了名字,又交代了一下功课,问了问大家平时都念什么书,就放我们回来了。”
盛思颜松了一口气。
还好。东宫里面目前还没有她想象的那样深不可测。
希望太子好生跟着曾大学士学做皇帝的道理,不要辜负了夏昭帝的一片心。
“……娘,曾大学士问我的大名是什么,我说我叫阿宝,曾大学士说阿宝是乳名,不能作数。”阿宝说到这里就有些不高兴,撅起了嘴。
盛思颜笑道:“咱们就用阿宝这个名字。你的大名,别告诉他们。”
“那是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呢!”阿宝忙道,“我的大名是什么?”
“……以后等你长大了告诉你。”盛思颜摸了摸他的头。“去洗手,然后来吃点心。”
阿财的小脑袋一下子从阿宝的脚边探了出来,伸出小鼻子嗅了嗅,表示它已经准备好要吃点心了。
……
接下来的两个月,盛思颜忙着和盛七爷一起,帮着治疗尹幼岚。
而阿宝。就一直在范妈妈和樊妈妈的陪同下。兜里揣着阿财,每天去东宫陪太子念书。
大皇子封了太子,他的先生就多了,除了以前的曾大学士,还有郑老爷子,也时不时来给他们上课。
太学里面饱读诗书的老先生们更是隔几天就换一个过来讲学。
阿宝从来就是坐在最后排,偷偷跟阿财玩耍。
那些讲课的人都知道阿宝的身份不一般,大部分人都是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有少数人还是不信邪,总觉得神将府没有了周承宗。现在周怀轩又重病远走,已经是衰败的下场,对阿宝就没有那么恭敬。
特别是曾大学士,在叔王夏亮的怂恿下,他怎么看阿宝怎么不顺眼。
“阿宝!上课的时候不要玩小刺猬!”曾大学士见阿宝一直逗一只小刺猬吃东西,终于忍不住了,在前台拿教鞭敲了敲桌子。
阿宝慢条斯理抬起头,看了曾大学士一眼,点点头,并不说话。
曾大学士像是一拳打进棉花里,发作不得,只好瞪了他一眼。
一节课教完,曾大学士有心要给阿宝一个下马威,将他叫了起来,问道:“我刚才都讲了些什么,你能复述一遍吗?”
阿宝痛快地摇头,“不能。”
“不能?!”曾大学士怒了,瞪了阿宝一眼,“不学无术,以后有什么出息?!”
阿宝到底年纪小,虽然想着要让着太子,但是现在跟太子没关系,是曾大学士这个老头子跟他过不去,便出口反驳道:“你教的东西我都会了,何必要听?”
“会了?!好大的口气!”曾大学士气得发晕,“我刚才讲的课你都没听,敢说你会了?好,你给我说说,‘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是什么意思?”
阿宝脱口而出:“这句话的意思是,为君之人应施德政,这样才会如同北极星被众星环绕一样,得到民众的拥护。”
曾大学士一怔,低头看了看书。——果然答得不错……
“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是什么意思?”曾大学士故意挑了一个难一点的问题问。
阿宝再聪慧,也只有六岁,应该答不出来吧?
岂知这些东西,夏昭帝早就跟阿宝说过,阿宝听一遍就记住了。
当下阿宝朗声答道:“只用刑法治民,民众会用一切手段只求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