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宗刚醒过来但是变得痴傻的消息,还没有来得及在外面传开,因此周雁丽和周雁颖还不晓得。
吴三奶奶在旁边冷眼看了半天,忍不住冷笑一声,看着自己涂着大红蔻丹的指甲道:“幸亏我们三房没有这些破事儿。一个出嫁的庶女敢跟嫡母公开叫板,想必是嫁的婆家比我们神将府还厉害,所以敢看不起我们神将府了。”
吴三奶奶不知怎地,一直看不惯周雁颖。她总觉得大房的庶长女跟她三房的嫡长子同一天出世,就是要故意恶心她。而且恶心了她十几年,直到周雁颖早早出嫁了,她才不再觉得那么恶心膈应。
周雁丽忙道:“三婶,我二姐不是这样的人,她没有……”
她话音未落……
啪!
一个锦衣男子大步走了上来,一巴掌将周雁颖打得一个趔趄,差一点摔到地上!
周雁颖忙扶着桌脚站定。回头怒目一看。居然是自己的夫君!
她立刻就萎了,委屈地道:“夫君,你为何打我?”
“我不仅打你。还要休了你!”那男子怒道,“你哪里来的胆子,怎么能这样跟你嫡母说话?!大哥大嫂哪一点对不起我们,你今天闹这样一出。是不想过了吗?!”
“可是他们对不起我妹妹!”周雁颖忍不住捂着脸叫道,“我为我妹妹出头都不行吗?”
“对不起你妹妹?哪里对不起你妹妹?你有没有脑子?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我还说她是故意的。使起憨头打老虎!你就这样给人当枪使,如何能做我苏家的主母!”那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跟你妹妹过一辈子吧!我们苏家供不起你这样情深意重的姐妹!”
周雁颖的这个妹子,他这个做姐夫的早就看出来不是省油的灯。比她姐姐不是精乖一点半点。
他也不明白,同父同母的亲姐妹,在为人处事上怎么差那么多。
周雁丽听苏姐夫的意思。是觉得自己进谗言了,忙哭了起来。道:“我没有!姐姐,我没有骗你!”
周老夫人闭着眼睛坐在上首,如同入定的泥菩萨一样,完全没有任何表示。
“闭嘴!”周怀轩实在忍不住了,额头直冒青筋,站起来正要发话,外院的管事突然领着一个内侍急匆匆进门,对他道:“大公子,圣上有旨!”
夏昭帝先前发了两道旨,一道宣走了周老爷子、周二爷和周三爷,第二道宣走了周怀仁五弟兄。
现在是第三道旨意,只给周怀轩一个人了。
周老夫人猛地睁开眼睛,和吴三奶奶交换一个眼神,一起盯着门口的方向。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国大将军国之栋梁,可代朕出行,往东陵安放供果。——钦此!”那内侍笑着宣完旨,然后把那旨意塞到周怀轩手里,道:“镇国大将军,圣上真是对您格外优容。这代天子出行,去祖陵安放供果的事,可是莫大的荣耀。”
东陵是大夏皇室的皇家陵园,都称“祖陵”。
能代皇帝去东陵安放供果,确实是莫大的荣耀。
一般是天子近臣,最宠信的臣子才有这机会。
进了腊月,也是要给祖宗上供的时候了。
周怀轩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拱手道:“遵旨。”说着,回头看了盛思颜一眼,转身离去。
盛思颜微笑着对他点点头,让他不要担心家里面。
周怀轩就这样被一道圣旨匆匆唤走了。
周老夫人和吴三奶奶的面色黑如锅底。
没想到圣上居然这样抬举周怀轩……
周老夫人更加拿定了主意。
她不能再等了。
再等下去,大房羽翼已丰,三房就一点渣都没有了。
周怀轩走后,苏家姐夫忙对冯氏赔礼:“岳母大人,是我的不是,没有好好管教雁颖。她今儿言语冒犯之处,还请您不要介意,我代她向您赔罪了。”说着跪了下来,向冯氏磕了三个响头,行了大礼。
他这样放下身段赔礼道歉,冯氏倒不好再板着脸,只得微笑道:“没事,以后好好教你媳妇,雁颖性子直爽,有什么说什么,不闷在心里,比那些凡事绕弯弯的人好多了。”
周雁颖不敢再说话了,捂着脸,走到夫君身边,跟着跪下来,给冯氏磕了头。
周雁丽不是不失望地,委委屈屈在后面叫了一声“姐姐”……
盛思颜不容她再说话,闲闲地道:“三姑娘,你是要真闹得你姐姐被夫家休弃才罢休吗?”
“我不是!”周雁丽忙摆手,“我只想我姐姐过得好,怎么会有这种天打雷劈的念头?!”
“那你就不要把你姐姐当枪使。有什么不满,你直接跟我说,跟娘说,没人堵住你的嘴。”盛思颜淡淡地道,扶着冯氏在一旁坐下。
周老夫人这才出言道:“好了,认完亲,入席吧。当着这么多亲戚的面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思颜,你是大嫂,应该让着弟弟妹妹。不要争强好胜,跟人斗嘴。——多嘴多舌可是犯了七出的……”
盛思颜笑了笑,起身屈膝福礼道:“老夫人说得是。”说着,转身对周雁丽道:“三姑娘,祖母的教诲你可记住了?调三窝四,多嘴多舌可是犯了七出,以后你若是因此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