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亲爹神将大人,又或者是周老爷子、周老夫人,都在他面前吃过冷眼。
而他却不能。
因为他还没有那样的实力……
“祖父说笑了。外祖没那意思……”周怀礼讪讪地笑着,语气中透着对吴老爷子的失望,和对周老爷子的孺慕。
周老爷子微微颔首,语气和缓了一些,对吴老爷子笑道:“神将府虽然不比你们财神吴。但破铜烂铁还是有几斤,修修房子,补补锅,尽够了。”
吴老爷子哈哈一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周怀礼无论怎么说,都是他嫡亲外孙,就算他现在坐上了一品骠骑大将军的位置。但跟神将府。永远是走不到一条道上去的。
吴老爷子对周怀礼的立场一直都很放心。
周怀轩这时从门外走了进来,坐到周老爷子旁边的位置上。
神将府的人立时挺起了胸膛。
刚才被吴老爷子呛得他们很不舒服,周怀礼虽然还了句嘴。但是他的话不痛不痒,再则他是吴老爷子的嫡亲外孙,让他给吴老爷子好看是不可能的。
周怀轩就不一样了。
这是个一句话曾经把文侯爷气得吐血的主儿。
“大哥你来了!”神将府二房的几个弟兄忙上前欢天喜地地给周怀轩斟酒。
周怀轩心里有些诧异。他跟神将府的这些堂兄弟关系很一般,不明白他们怎么突然对他这样热情了。
当然他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地举起酒杯沾了沾唇,“多谢了。”
吴老爷子见周怀轩一来。神将府那些人的腰杆子都直了,更加好笑,先道:“怀轩了,还没恭喜你呢。瞧你。老婆有了,儿子也有了。当初你病怏怏地十几年,大觉寺的高僧都说你活不过十八岁。可见神佛之事,本是虚无。你信就有。不信就无,都是看命。”
“嗯,我没死,你很失望?”周怀轩转着手中的酒杯,抬眸看了吴老爷子一眼。
“哈哈,怎么这么说话呢?我当然是为你爹高兴了。”吴老爷子被噎了一下,白胖的圆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才刚我还在跟你祖父说,你们神将府这一次遭了难,修缮房子如果缺银子,我倾家荡产也要给补上。结果怀礼说这修房子的钱,他掏。但是你也知道,他才去北地几天,哪里有你当初在西北打了四五年的仗,发的财多呢?你说是吧?”
说来说去还是三句话不离本行。
周怀轩放下酒杯,淡淡地道:“如果打仗就能发财,我们神将府打了一千年的仗,最后修房子还要吴老爷子掏钱,这财都发到吴老爷子口袋里去了吧?”这是说吴老爷子刚才说话是自相矛盾,并且暗嘲吴老爷子发战|争|财也发了不少。
吴老爷子瞳孔猛地缩了一下,很快又堆起满脸笑容,连连摇头道:“越说越离谱了!怎会到我口袋里?我倒是想呢,可我有那么大本事吗?”
“没那么大本事,就不要说那么大话。”周怀轩往后靠在椅背上,淡淡说道,“神将府虽然穷,但是修房子的钱还是拿得出来的。”
大夏皇朝富得看不见顶的神将府居然好意思说自己穷!
这种话也说得出来!
吴老爷子只觉得一股甜腥冲上喉头,差一点就一口老血吐在周怀轩面前!周老爷子顿时心情大好,伸手敲了敲桌子,对周怀轩道:“咱们家虽然穷,但是穷得有志气。借钱装冤大头这种事是万万不能做的。”
周怀轩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神将府的人脸上的笑容更是多了起来。
吴国公世子咳嗽一声,忙打圆场道:“今儿是阿宝洗三的好日子,来,咱们为阿宝干一杯!”
大家纷纷举杯庆祝,把话题岔开了。
吴国公世子趁着吴老爷子起身更衣的时候追了出去,轻声道:“爹,您最近是怎么啦?您以前不是跟周老爷子挺说得来的吗?”
吴老爷子叹口气,摇头摆手道:“你别管,我心里有数。”
不能将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他是生意人,这个道理他懂。
周怀轩坐了一坐,对周老爷子颔首示意,然后起身离去。
……
女眷那边的席上,周老夫人和吴老夫人坐在一起,却是相谈甚欢,跟亲姐妹似的十分亲热。
吴老夫人笑着恭喜周老夫人:“您终于有嫡亲的重孙子了!”
周老夫人皮笑肉不笑地道:“我哪有那么大福气?那孩子生得怪怪的,跟我们家人一点都不像,不像一家人,呵呵……”
王氏坐在郑老夫人下首,跟周老夫人隔着要一个人。闻言翻了个白眼,道:“周老夫人,您跟周家人也一点都不像,我可没认为您不是周家人。”
周老夫人有些不明白王氏的意思,眨了眨眼,道:“我又不是周家人生的,当然不像了。”
周老夫人娘家姓江。家世并不显赫。
“歹竹出好笋。神将府也真是不容易。”王氏笑眯眯地刺了周老夫人一句。
周老夫人这才听明白王氏的意思,一时气得直哆嗦,手背上青筋都露出来了。
吴老夫人忙打圆场。笑着道:“我看那孩子还好,那双眼睛跟你们大公子的眼睛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