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是心知肚明。
也对。
男人又不是傻子,女人对他有意思,他怎会不知道?
那些号称不知道的,其实是在装傻罢了。
“但是这么多人都去添妆,会不会让人怀疑啊?”周显白有些不安地说道。
有些事周怀轩虽然没有对他明说,他也不想问,但是他直觉知道,盛家大姑娘的身世不同寻常,并且大公子不想让别人知道!
周怀轩背着手看向窗外,淡淡地道:“没事。只有一家。反而打眼。人多了,倒就平常了。”
是的,人一多。就是赶人情的时候。
不像人少的时候,会被人侧目。
……
过了几天。郑老夫人果然带着数百家人,担着礼物来到盛国公府门前,正大光明说因为感谢盛国公夫人给她治好多年宿疾,所以特意来还人情,为盛思颜添妆。
这样浩大的声势,当然在京城引起轰动。
不仅外面有人质疑,就连郑国公府内,郑素馨嫡亲弟弟郑星宏的妻子善氏就有些不满地道:“娘给人家送这么多礼。有没有想过自己家的孙女嫁人,这嫁妆从哪里出呢?”
郑老夫人当时就翻了脸,冷冷地道:“原来在你眼里,我的一条命,还不如几抬嫁妆值钱?”
本来是在内宅说的话,不知怎地,居然不胫而走,在京城里传播开来。
善氏这个“忤逆婆母”的名声,顿时传得沸沸扬扬,将她臊得抬不起头。
而很多被盛家救过命。当年在盛家满门被斩的时候不敢出来吱声的人,听到郑老夫人这句话,也被触动了。再加上盛家如今跟神将府结了亲,正是往上走的势头,愿意去亲近的人也多。
雪中送炭的人不多,但是锦上添花的人从来就不少。
于是连盛七爷都发现,最近来送礼添妆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他问王氏,“这些人都是当年被我们家救过命的?”
王氏笑道:“花花轿子人人抬,你管是真救过的,还是假救过的。总之他们敢送,我就敢收。不然咱们盛家这么多年寻医问药。救死扶伤,难道是假的?”
这话说到盛七爷心坎里去了。他也就不在意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有了这么多人添妆。也不怕拿不出八百八十八抬嫁妆了。
“应该够了吧?”盛七爷关切地问了一声。
“够了够了。”王氏笑着道,“都过一千抬了。”
“这么多?”这几天都被王氏拘在身边的盛思颜惊讶说道。
王氏笑了笑,拍拍她的手道:“我们思颜是个有大福气的人,这点子东西算什么?你这些天跟着我,得把你的嫁妆单子好好记一记,免得嫁过去了,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嫁妆,被人诳了去都蒙在鼓里。”
王氏虽然这样说,其实她也没有料到,郑老夫人送来的添妆里面,居然有几抬特别罕见的东西,其价值完全可以跟神将府的金矿、银矿媲美。
这东西,大概不是郑家拿得出来的。
王氏心里暗暗有了谱,但是她不会去拆穿他们,更不会跟盛七爷和盛思颜说的。
反正他们不说,她也不说,到时候只有接收嫁妆的周怀轩和周老爷子知道就可以了。
想起神将府,王氏对盛七爷道:“今儿神将府的周老爷子会来商谈婚期提前的事,你记得好好招待。”
盛思颜心里一动,想周怀轩会不会来呢?她已经有好些天没有见过他了。
盛七爷拍了拍头,“啊”的一声道:“几乎都忘了。从吴家庄郑大奶奶那里搜来的药瓶,已经有结果了。”
这个结果,让他又喜又痛,昨天一个人抱着药瓶,去了已经改作是宗祠的老盛国公府,在盛家众人的灵位前痛痛快快哭了一场。
“什么结果?”王氏惊喜问道,“你查出来了?”
“嗯,这里面的东西,按照剂量的不同,能让人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目不能视。剂量再大,就能无声无息致人于死地。不过很奇怪的是,这东西,直接吃下去是没用的,而是要直接弄到血里,才管用。我费了好大功夫,查了好多医书,最后跟思颜一起,用针挑破试药兔子的皮,把这东西抹上去试了试,才得到同样的结果。”盛七爷感慨说道。
王氏“哦”了一声,装作没有听见盛思颜帮盛七爷试药了,只是道:“那能证明这东西就是当初让先帝突然病倒的药吗?”
“九成把握是它。除了它,我想不出别的东西能造成这样的效果。”盛七爷握紧了药瓶,“你说,我要去向陛下,还是太皇太后禀报,给我们盛家洗冤呢?”
盛思颜在旁边听了,悄声道:“这件事不是这样简单的。爹、娘,你们想,这药虽然查出来是跟先帝的病情有关,但是因为实在太过事关重大,而且又是我们查出来的,对方如果反咬一口,说是我们换了药,有意诬赖……他们,也是说不清的事。所以还是先等一等吧。您想,如果这事真的跟郑素馨当年有关,她为何要毒害先帝呢?如果到时候,吴家人不肯认账,又怎么办?”
毒害先帝,一般来说,是满门抄斩的来头。
但是四大国公府地位特殊,就算出了这种事,也是不应该被满门抄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