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也知道是这个理儿。而且她自己也瞒了盛七爷这么久,才将思颜的身世真正告诉他,所以也没有特别生气,只是淡淡地道:“她啊?她是死了,但是,她的儿女可还活着呢。”
“你是说,宁松和宁芳?”盛七爷的脸色严肃起来,“这两人也知道鹰愁涧?”
“涂氏这个人大嘴巴,在家里念叨过也是有可能的。”王氏也想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就算盛宁芳和盛宁松知道鹰愁涧这个地方,他们可完全没有机会去鹰愁涧。
盛宁芳一直被她软禁在内院。盛宁松定亲之后,就被盛七爷送回松山书院了。那里管束严密,根本就不能出去。
剩下一个盛宁柏,这孩子向来老实,每天两次晨昏定省,根本就没有跑出去的机会。
那到底是谁知道了鹰愁涧?又能去把鹰愁涧的人请出来兴风作浪呢?
王氏细细想了一遍。闭目养神,道:“算了,既然我们之间不在乎,外面的人再闹腾也是白搭。不过。以防万一,咱们把思颜当做是收养过继的养女,记在族谱上吧。”
万一有人盯上他们盛国公府,故意要跟盛思颜过不去,一定会找这个由头,将这件事挑出来的。
挑出来不可怕,只要他们说是收养过继,对方就没法子了。
关键是要把手续都做足了,就不会处处被动挨打。
盛七爷点点头,“行。反正现在盛家我是族长。我一人说了算。等我明天就把她的事情加在族谱上。”
按照大夏的律例,收养过继的孩子跟亲生子等同。
盛思颜就是他们盛国公府的嫡长女,不可能有更改。
他们商议好收养过继的手续,但是又想到盛思颜那边,不知要不要跟她说清楚。
王氏下了榻。从她的箱笼最里面翻出她拣到盛思颜的时候包着的襁褓,还有盛思颜身上穿着的小肚兜,给盛七爷看。
“喏,这就是我拣到她的时候,她身上的东西。这小肚兜上绣着‘思颜’两个字,我就给她做名字了。还有这襁褓倒是大路货,市集上到处都有卖的。”
盛七爷看着那绣了小黄鸭的肚兜。皱了眉头,“这样子好奇怪。”
“是的。我也是后来才看出来的。当时心慌意乱,生怕被鹰愁涧的人发现了,完全没有想过其中的蹊跷之处。”
鹰愁涧的人大多不识字,没人起“思颜”这样文绉绉的名字。
他们大多都只会起如同盛宁芳他们以前的那种名字,大丫、大郎、二郎……
还有这肚兜。更不是鹰愁涧的人拿得出来的布料。
可惜等她想清楚这一切的时候,她已经在王家村安家了。
“还是等一等吧。思颜是我们的女儿,你亲手将她养大,我虽然跟她相处的时间没有你长,可是我跟她格外投契。就算是跟亲生女儿,也没有那样合得来。”盛七爷感慨地道。
说起“亲生女儿”,王氏目光一凝,决定也不隐瞒下去了。
盛思颜那一天提议要验盛宁松和盛宁芳的身份的时候,王氏不肯,是担心会把盛思颜的身世牵扯出来。
为打老鼠伤了玉瓶,她可不会做这样的事。
但是现在盛思颜的身世大概要保不住了,她又何必再替盛宁松和盛宁芳遮掩?
而且鹰愁涧的事,十有八九跟这两人脱不开干系。
王氏想起来,这两人在不久前曾经出来见人,跟很多人攀谈过……
做人果然是不能太好心。
王氏恨恨地想着,一边道:“七爷,说起亲生女儿,您有没有觉得,宁松的模样,跟您和涂氏都长得不像?”
盛七爷捻须回忆着盛宁松的样子,两眼眯了眯,“……是不太像。你什么意思?”
“我倒是想有些意思,但是又怕伤了老爷的脸面。”王氏似笑非笑地道。
盛七爷会过意来,倒抽一口凉气,“不会吧?涂氏这个贱人有这么大胆子偷人?!”
他听出来,王氏暗示这两个孩子有可能不是他的种!
这可不同王氏和盛思颜的情形。
他充分信任王氏,但是涂氏……他可不敢打保票。
在他跟涂氏的那十年里,他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而且,他们盛家从来没有出过双生子,涂家,据他所知,也没有双生子。
这样一想,就更可疑了。
盛七爷脸色阴沉,道:“若是为奸夫养孩子,才是伤我的脸面!”
至于戴绿帽子神马的,其实无关紧要。因为按照大夏人的想法,一般只有老婆偷人,男人才被认为是戴了绿帽子。
妾室又不是老婆,如果她偷人,对于男人只是脸面有些不好看而已。——要给男人戴绿帽子,妾室还不够格。
这种偷人的妾室,会被直接沉潭了事,孽种赶出家门,或者卖为仆役奴婢。
说完盛七爷又跺脚道:“嗐,你不早说?!不然咱们就以此回绝昌远侯府,不让他们定亲了!”
王氏嗤地一笑,“他们愿意把嫡女嫁给妾室生的野种,关我们什么事?依我说,等嫁过来再说,横竖现在事情多,要是吵嚷出来,反而对思颜不利。”
会让盛国公府再一次成为风尖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