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释帆住手!”黎昭染不满地蹙眉,又觑了眼赵释帆唤来的随从,“不可对赵大夫无礼!”
赵释帆头脑充血,他此次会刻意跟着过来,也实是想看看这个能让他家表亲江逐月落到那般田地的赵宛舒到底是何人!
结果赵宛舒果真牙尖嘴利,他平生最恨被人提及他的商户身份!
虽然皇商沾了皇字,自然不比普通商户,普通的世家也会卖他家面子,但真正的贵胄却是看不上他们这些满身铜臭味的,往日里宴会上也没少对他视而不见的。
赵释帆为此没有恨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贵族,但那并不代表赵宛舒也有胆子看不起他!
所以他懊恼,想给她个颜色看看,却被愤怒冲昏了头,忘记了现在他只是陪同理阳侯府的黎昭染出面求医的。
特别是黎昭染的反驳,更是让他面色一阵青一阵红,他咬牙,“阿染,可她……你瞧瞧她这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实是,实是太过狂妄了!你向来心善仁厚,我也是怕你被骗了!”
“再说了,此等狂妄之徒岂能真有什么高明本事?恐是沽名钓誉之徒!往日里咱们也没少见,你这病多难治,大家又不是不知道!
”
“我看,怕是这小管事没见过什么世面,见了颗鱼目就以为是珍珠!阿染,我看咱们还不如去寻那云游的顾神医才是正经!这些乡野哪里有什么好大夫,都是吹嘘出来的……”
他一意诋毁赵宛舒,只是话还没说完,就看赵宛舒突然嗤笑了起来。
他恼羞成怒,“你笑什么?”
赵宛舒没理他,只是朝着黎昭染道,“公子,这真是你的朋友?我看这怕是个仇人吧!”
“你说什么?”
赵宛舒冷笑,“人家正主都没吭声,你就像是个跳梁小丑,上窜下跳的,好似生怕人家被治好一般!这还不是有仇?”
“若是那顾神医好找,你们来寻我作甚?找羞辱吗?”
她冷冷地打量着暴跳如雷的赵释帆,转向黎昭染,“公子也不必怪罪徐掌柜!徐掌柜是一心一意为了主家的,他特地求到我跟前来,虽不说什么见识不见识的,但这份心就胜过旁人百倍。”
“而我今日所为,也跟徐掌柜无关,我呢,只是单纯看不得脑壳有包的智障蹦跶罢了!”
说完,她拱了拱手,就想要离开。
黎昭染愣了愣,他没想到赵宛舒这么利落。
其实,
他也并非刻板之人,不然也不会特地跑这一趟!
此时见得赵宛舒要离开,他出声唤住了她,“赵大夫,请等一等!”
砚台和徐鸿也连忙唤住了她,“是啊,赵大夫,咱们有话慢慢说,你先别走!”
“对啊,阿宛,这来都来了,你好歹给我家少主子看一眼!你若是心里有气,你冲着我来就好,怎么也瞧一眼行不行?”
徐鸿真的是操碎了心,他本来是抱着立功的心来的,也是希望主子能够被治好,毕竟主家对他们这些管事也是很不错的,他也想投桃报李。
但所有的一切都被赵释帆这个傻蛋给弄得一团糟,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愤愤然的。
此时,他只想留下赵宛舒,看了病再跟主子好生替她讨个恩典,以作补偿。
赵宛舒:“徐叔,不是我不愿意,是这里有个傻瓜阻拦。我若是出手,但凡你家少主子有个好歹,这一顶大帽子可不得压死我!我家呢,只是个庄户人家,可不敢剐蹭理阳侯府这种人家的大人物!”
这就是不肯了!
徐鸿急得团团转,就听黎昭染咳嗽了一声,温温和和地开口,“你们不必为难赵大夫!”
他止住
了下属的话头,转向赵宛舒,勾了勾唇,笑容很是清浅,“赵大夫,对不住,让你受罪了!我这身体还撑得住,让你如此难受,是我的疏忽和不是。我这就让他给你赔罪!”
“阿帆,跟赵大夫道歉!”随后,他语调严肃地道。
赵释帆怔忪,“阿染,你说什么?你让我跟这么个村妇……”
“村妇又如何?赵大夫也是良籍,如何就叫你轻视?”
“她是我请来给我看诊的大夫,自是该以礼相待,方才我不舒服,没来得及制止,让你无故羞辱了赵大夫,本就是我的不是。”黎昭染虽然看着苍白又脆弱,但脾气却是倔的。
他以指骨敲了敲桌面,“阿帆,没什么人天生就该被蔑视的。道歉!”
徐鸿和砚台也是赞同的,他们只想着若是赵释帆答应道歉,指不定赵宛舒会回心转意,答应诊治。
赵释帆却倍感羞辱。
他能跟世家贵胄低头,那是因为他家世的确不如人,但被压着给个村妇道歉又是什么鬼?
赵宛舒她配吗?
可是,看着黎昭染冷淡的眸色,他很清楚,若是自己拒绝,很可能他以后再也无法登理阳侯府的门了。
他此次
可是借着来燕北城开拓生意为由,才得以寻到机会跟黎昭染同行的。
他惯来八面玲珑,也会讨好人。本来一路上好容易跟黎昭染关系渐进,都到了称兄道弟的地步,结果如今却因为赵宛舒起了争执!
他也知道,方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