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正经拿到地契后,赵三河又往苗家送了一斤卤肉以示感谢。
对于赵家这般做派,余氏很是感慨,“这村里谁曾想过,有一天赵家三房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啊!以前,人人都说他家惨,不得爹娘疼,分家几乎是净身出户,媳妇又得罪了城中权贵。”
“住着那样的地儿,又没家底,以后几个儿子恐怕都是娶不到媳妇的。”
“可你瞧瞧,这眨眼的功夫,人家过得比村里谁都要好。住着大房子,养着下人,如今这买地买山的,动辄就是上千两,都不待眨眼的。这人比人就是气死人啊!”
讲到此,余氏眼底都是欣羡。
苗正阳掀了掀眼皮子,淡淡道,“那也是人家有本事,会过日子。外人只看到他们家的钱,哪里瞧见他们里头的辛苦。”
“阿宛年纪小小,一个姑娘家却学人家男大夫,抛头露面去给人看诊。说着好听是医者仁心,但归根结底也是为了讨生活。”
“不然,谁家闺女不愿意捧在手里心,每日里就在家学学女红吃糕点的。出去瞧人家这脸色!”
“还有三河那几个孩子,除却阿容,哪个没有好好做事。就他家小康那年纪,每
日里跟阿贵挑着担子在镇上卖东西,多累啊!人都给累病了。”
“三河和他家老大也是,村里谁愿意去矿上,他两个就愿意去卖命!这才积累了这些钱财,有了而今的好日子。”
苗正阳是真的敬佩赵三河一家的毅力和拼劲,这世上哪里平白得来的富贵,不过都是背地里的努力拼搏罢了。
顿了顿,他提醒道,“这买地买山的钱财数目,你也别往外头宣扬。免得给三河一家惹了麻烦。”
余氏别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啊?阿宛还救了虎娃呢!”
再说了,就冲着赵宛舒那么会来事,有啥好的都惦念着他们,她也没脸给人添堵。
苗正阳:“赵老三他们有这能耐,以后做什么会做不成?他家今后那是真能有大造化!且看着吧。”
所以,苗正阳也乐意卖他们好。
余氏闻言颔首,她觑着远处的赵家屋子,嗤笑道:“赵家几个这会子怕是都悔得肠子都青了吧!把这么个金娃娃给拱手过继出去!”
赵家其他人有没有后悔不知道,赵李氏不知道,但她如今根本无暇顾及外面这些事。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她的腰伤至少也得养上一
月有余,最近照顾她的赵二湖。
不过养伤的日子也没那么难熬,虽然身体是苦痛的,但日子却是很快活的。
她手里攥着一百多两的大钱,想吃啥吃啥,想买啥就买啥,日子逍遥赛过神仙。
赵大海因着闹出这桩丑事,如今也被驿站勒令在家中休息,赵四江更不用说,自打从赵李氏手里拿过十两银子养伤后,他日日装病在家窝着,天天必到赵李氏跟前卖苦卖乖。
几个儿媳妇也是如此,个个都围在赵李氏身边尽孝。
倒是比之前还要风光。
就是本来要赶她走的赵有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是就留着她在家中养着,没有吭声。
赵李氏以外是很舒心,就是有一点,娘家亲戚开始跟她走动了。
比如张冬梅的亲娘——张李氏。
她们是同胞姐妹,一道儿嫁到了梨花村,其中赵李氏嫁入了赵家,张李氏则是嫁给了村尾的张家,往日里姐妹也互帮互助很是亲近。
不然当初赵李氏也不会求娶了张冬梅给自家大儿当媳妇。
大房没从赵李氏这要到钱,两夫妻就整日里琢磨着如何把那一大笔钱抓到手里来。
想来想去,张冬梅就想到了自
家亲娘,所以现在张李氏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自家闺女说好话。
就好比现在,张李氏接过张冬梅煎好的药,就进了屋,见赵李氏正靠着床头啃糕点,她眼底划过羡慕,快步走了过来。
“你瞧瞧,还是冬梅这孩子会做事。你前儿个喝药烫着了,今天她煎药就晓得给吹凉了。这样儿好的儿媳妇,外头是打着灯笼都寻不到咯!快,你趁热喝了。”
赵李氏也不客气,仰头一饮而尽,对于说张冬梅他们的好话,她嗤之以鼻,“他们要真想对我好,族里要休我时,他们怎么半句屁话没有?如今个个献殷勤,不过是为我手里的钱。”
“哼,他们还帮着老头子来抢我的钱!若不是老二回来得快,我都要被他们弄死了!”
这些车轱辘话,张李氏已经听过好多次了,她也晓得这是赵李氏的心结。
“你们族里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再说了,他们是小辈,族里那都是族老,他们就是万般不愿,也没有他们说话的份啊!”
“说一千道一万,这都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难道你真的要一辈子都不理大海他们了?母子哪里有什么隔夜仇啊?他们还要给你养老
送终呢!不然,你难道靠你家老四?”
“我倒也不是说四江不好,只是他们这样儿……”张李氏做出一副无言以对的表情,“你家二湖呢,如今也和离了,也没个儿媳妇照看你了,你难道真打算一直这样?”
赵李氏不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