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不只是赵宛舒的肺腑之言,更是原主的。
她不过是为原主鸣不平。
她们不欠江家,严格意义上来算,还是江家欠了原主。
无论是江夫人等人,还是江逐月。
江家当年流放边境,幸运地碰到了苏家军,苏家军惯来呵护孩童和老人,遇上这种被牵连的罪过,他们也没作践。
赵宛舒当年尚在襁褓,若不是苏家军发放的婴孩福利,指不定当年为了省粮,江夫人都能做出饿死她的举措。
不过是因着她每日都能换来更多的粮食,可以贴补家里,这才容着她活大,不然为何赵宛舒被换回来后,如何是那副瘦小的模样!
江明衡闻言,面色涨红,神色颇为愧疚,攥紧了拳头,半天竟是不知道讲什么才好。
他闭了闭眼,有些难以启齿道,“阿宛,我竟是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对不起!我晓得现在说这些都没有任何用处了……”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赵三河对他这么排斥冷淡了。
换成是他,恐怕都很难保持平常心。
“我会给爹写信,说明这些情况,娘那边自有爹和祖母管教。至于阿月,我会让她来跟你道歉,也会让从此以后再不许寻你麻烦
。”
说到这,他撩起袍子,蓦地朝她单膝跪地。
赵宛舒退后了两步,她皱了皱眉头,“你这是做什么?”
江明衡眼眶微红,惭愧道,“阿宛,对不起,先前是我误会你了。我知道,你没有对不住江家任何地方,是江家愧对了你。”
赵宛舒急忙道,“你可别给我来这一套,不许磕头,二哥,你把他给我扶起来!”
就算现在已经不同姓了,但到底江明衡曾经和她也是兄妹,她哪里能受!
赵容朗也很快回过神来,然后就去搀扶江明衡,不悦道,“你这是做什么?逼迫阿宛吗?这件事若是传出去了,你让阿宛以后怎么做人?”
“江家长公子为此下跪,你娘若是晓得我这么折辱她的心肝宝贝,岂不是要撕了我!”赵宛舒板着脸道。
而且,她这么说,只是想跟江明衡割裂开,可不是为了让他下跪致歉的。
她也没想过。
江明衡恍然回神,他满脸羞惭,“我不是那意思……阿宛,你放心,这件事,我会给你个交代的!”
说完,他也留不下去了,以衣袖掩面,飞快地离开了。
赵容朗抿了抿唇,“希望他说话算话!”
赵宛舒撇了撇嘴:“谁
知道呢,我也没盼着他能说服江家人什么,我只求着他以后莫要再跟我兄妹情深了。”
江夫人她们岂会那么好说服。
恐怕阴奉阳违还差不多。
不过,也不知道江家届时会是个什么光景。
萧承煜本来已经离开,但想起落下了东西,中途又折返,恰好就听到方才赵宛舒的那番话,顿时,他就停住了步伐,慢慢的又退了出去。
而这头,江逐月愤愤不平地跑回院子,结果刚好仆从已经带着赵清雪过来了,正好在院中等她。
见到她归来,赵清雪眼眸一亮,连忙迎了上来,热情道,“阿雪,你回来了?你方才去哪里了,怎么跑着一头汗,我给你擦擦吧!”
江逐月神色一僵,看她凑过来献殷情,很是烦躁,她推开她,边往里走边不耐道,“走开了!”
素衣紧随其后。
赵清雪被推得一个踉跄,却也不生气,又拧着帕子追了上来,看丫鬟又是给江逐月送茶水,她就捻了桌上那绸扇,见上面以精湛想绣工绣着蝶恋花,爱不释手地摸了摸,又赶紧给江逐月打扇子。
“阿月,你泄泄火,这天就是燥热得慌!搞得这人也身体不舒服的很呢!”
江逐月连
喝了两盅茶水,心底的不快才稍稍下去了些,看她这副狗腿的模样,她不由翘了翘嘴角。
以往她跟赵清雪可没少有矛盾,两人为了件新衣裳那都是扯过头花的。
赵清雪因着她爹是当皇差的,哥哥又是个读书郎,以往腰杆子可是挺得很直的,她为此可没少生气。
现在看她低眉顺眼的,她心气就稍稍顺了些,以帕子擦了擦嘴角。
江逐月似笑非笑,“今儿个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给我打扇?”
赵清雪动作一顿,面上却浮起笑容来,“能给江大小姐打扇子,那是我的福气啊!阿月啊,这风够不够?”
虽然心里不悦江逐月的话,但赵清雪也不敢表现出来,毕竟她现在可以依靠的,也就只有跟她的这点情分了。
她还想靠江逐月入江家,等到她真正成了江家的主人后,再还今日的羞辱!
江逐月抬了抬下巴,“用力点!没吃饭呢,这风都太小了!”
赵清雪立刻勤快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手都快摇僵硬了,江逐月这才像是反应过来,挑着眼皮,斜睨一眼,施施然开口,“对了,你怎么会出现在柳家的?”
她蓦地坐直了身体,面色
大变,咬牙切齿道,“你是跟赵家人一起来的?呵,我就知道,你们都姓赵,都不是一群好东西!滚,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