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河有时候也想撬开赵二湖的脑袋,看看里头藏着的是什么。
他和赵二湖年岁差得不多,都说父母疼长子幺儿,他们中间的那就是爹不疼娘不爱的,所以自小两人算是相互扶持长大的。
其实他小时候的那会,她娘对他没那么差劲,她更愿意让他跟大哥好,只是生了四弟后,她娘的心思被转移开。
赵大海又读书,性格傲气,不愿意理会他,他也没有热脸贴冷屁股。
不过,他那会儿也不大喜欢这个沉默寡言的二哥,直到七岁那年。
他去山上扑野鸡,然后掉进陷阱里,冬日里天寒,他叫破了嗓门也没人来救他,他以为要被冻死在山里。
他二哥背着一捆柴火,冒着风雪把他捞出来了,一路把他背回去,结果因为丢了柴火还挨了他娘一顿毒打,没了晚饭吃。
可饶是如此,当夜他发热,守在他床前的是他二哥。
也是自那时起,他才真正认可这个二哥。
两人感情日益好起来,他娘也因此很是厌恶他。
哪怕成亲后,两人娶的媳妇儿性格也相近,都是温婉宁静的,没有什么矛盾,所以也没影响两人的感情。
但赵三
河跟勤勤恳恳,毫无怨言的赵二湖不同,他自小有些争强好胜。
爹娘不给的,他会自己去争,争不到的他也会从下头弟弟处抢。
虽然爹娘知道后会打他,但他就是头铁。
今天的事情,换成了他,他能闹得个天翻地覆,他娘敢当着他的面卖他闺女给赵大海赵四江看病,他就敢剁了他们给闺女赔命。
可赵二湖不同,他自小就如老黄牛一样兢兢业业地为家里付出,这已经形成了一种可怕的习惯。
赵三河其实也是很恼怒的,他揉着脑袋,“我二哥就是个性子。”
“他自小被打压惯了,总是事事以爹娘为先,今天便是让他割肉喂血,他都不会眨眼……他对家里人都是如此。对我也是如此……”
赵二湖就是个纯粹的烂好人,对家里根本没有底线。
他也想撒手不管,可他忘不掉当年半夜发热醒来,他二哥一脸认真地给敷冷手帕的场景。1
他感慨道,“我只是可怜几个孩子!”
萧承煜淡淡道,“若是如此,那我这里有几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赵三河:“咱们还有什么不能讲的,你快说。”
“您二哥的性子
已然定型,除非他能意识到,不然这样的事情有一就有二。”
“若是这次,您轻松出钱把事情办妥当了,就难免会让人产生一种您会给收烂摊子的错觉。”
“以后,他们就会一而再地来做这种事情。”
“您必须遏制他们这种想法。”
“不然,长此以往,您就得陷入到这种漩涡里,一直无法逃脱出来。”
赵三河愣了愣,他仔细想了想,觉得这话很有道理。
的确,他娘向来是得寸进尺的。
他好不容易过继出来,逃过了他娘孝道的辖制,一家人能过上和和美美的好日子。
可若是他娘知道,利用他二哥能继续剥削他,恐怕以后一家人又得过回从前那种日子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不管我二哥了吗?”赵三河喃喃道,“可他不仅仅是我二哥,他帮过我太多,他还救了我的命……”
“就是我不管我二哥,我二嫂和阿桃几个孩子却是不错的……”
当年他媳妇进门后,他二哥二嫂都没少帮他家,更何况赵青桃为了在孙家孽障的手下救他闺女,把眼睛都弄瞎了。
虽然现在好了,但这份情他却是要承的。
萧承煜望
了他一眼,慢慢道,“若是您狠不下心,倒是还有个别的法子。”
“什么法子?”赵三河激动地问道。
“那就是一次让他们怕了。”萧承煜说道,“让他们以后再也不敢打这个主意了。”
赵三河眼眸一亮,凑到他跟前,“萧公子,你给我仔细说说。”
只要能让他二哥醒悟,让阿桃几个能够好好儿的,他都是愿意试试的。
萧承煜:“这件事要做,就得做得彻底,就得做绝了。”
“我听说那位老人家卖了孩子是为了给家里人治病对不对?这钱已经给她拿走了,可孩子我们却是已经赎了过来了。”
赵三河秒懂,“你的意思是……”
萧承煜点了点头,认同他的想法,“没错。接下来就要有劳两位大哥出马,去替怡红院向赵家要钱了。既然孩子没到手,那钱总是要回来的不是吗?”
“至于孩子,您这边先别抱回去,找个地方养一养。让您二哥这边也别说出来,这就由您出面了!”
亲信们收了钱自然是没有不应的,笑盈盈地应道,“这可是我们的本行,交给我们办吧!”
赵三河脑子一转,立刻就有了主意,去
侧屋去跟赵二湖说话了。
赵二湖见到他回来,连忙迎了上来,“三弟,怎么样?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赵三河打量了他两眼,想起刚才萧承煜的话,心里越发认同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