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离曹婶子家不远,也就是走几步路的距离,路上还遇到了几个零散的村人。
曹婶子家外用石头砌了道半人高的墙壁,此时暮色沉沉,曹婶子正赶了散养的鸡回笼,见到赵宛舒等人来,她连忙跑了过来,拉开了篱笆门,笑容满满。
“阿宛,你们这是怎么来了啊?可吃过饭了?”
赵宛舒笑眯眯地把手里的篮子递过去,“还没,等会回去就吃呢!婶子,这是今儿个秦家送来的的点心果子,我娘让我给你抓几把过来。”
“您别嫌弃!”
萧韶光也连忙抬起小手,把小篮子里的东西举到曹婶子跟前来。
曹婶子一眼就看到篮子里那被油浸湿的油纸包,“哎哎,这可怎么好意思啊!这点心可贵咧,你们留着自己吃啊,送过来给我做什么?”
曹婶子收了那一篮子橘子,却不肯收点心瓜果。
大家都是庄户人家的,这都是逢年过节才能吃上的,哪儿好白要人家的。
“我家还有,这是特地谢谢您的。我娘都说,今天谢谢您帮忙啊!”赵宛舒说道。
铁柱从外头蹦蹦跳跳的回来,就看到门口站着的几人,他眼儿一亮,“小光,小康,你们怎么来了?啊,阿宛
姐,这是什么,好香啊,是糕点吗?”
说着,他就探头往萧韶光提着的篮子里看,一副垂涎的模样。
曹婶子一看他这没出息的模样,抬手就给了他脑门一耳刮子,“你这猴子,又去哪里野了?弄得一身都是汗湿湿的,一身好料子都叫你糟蹋了。成天就惦记着吃吃吃,家里活儿那么多,你也不帮着干一干!”
说着,又转向赵宛舒,“阿宛啊,这果子我收了,别的你还是拿回去吧!这乡里乡亲的,我也就是说两句公道话,你大伯娘不当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村里谁不知道她啊?”
“也就是别人不想得罪人,毕竟她养了个读书郎!”
“我啊,就是个暴脾气,见不得她这样儿的,什么好的都想搂在自己怀里,成天踩你……”
说起张冬梅,曹婶子就满肚子牢骚,但很快她就住了嘴,笑着道,“再说了,都是邻居的,哪里要什么谢不谢的,你家也帮了我家不老少,是不是?”
她家的菜地若不是包给了赵家,哪儿能换上钱来?
有了这些钱,今年冬天都能多给家里男人孩子做两身衣服御寒了!
村里谁家不羡慕她的!
赵宛舒笑盈盈道,“我也不是为了这
个上门的。是这样,我家得了几匹布料,我娘现在身体愈发重了,也不能做这些细致活。”
“所以,就拿来让您帮帮忙裁剪做几身衣裳。”
说着,她把站在侧墙的赵荣康让了出来。
刚才就是赵荣康站在侧面,整个人都被墙给挡住了,就看不到他怀里抱着的布料,现在赵宛舒一让开,曹婶子就看到那五匹布。
她惊了惊,五匹布,可真是大手笔啊!
她忙道,“咋不提前说一声,快进来,进来,那么多布得多重啊!”
等到把布放进了房内,赵荣康就提着小篮子跟铁柱出去说话了,萧韶光不肯走,就牵着赵宛舒的衣角坐在她旁边。
曹婶子倒了杯茶水进来,双手仔细地在衣裳上擦了擦,这才小心地摸了摸那些布,眼睛亮晶晶,“这布料好啊,阿宛你家想做几身衣裳?”
赵宛舒早有准备,便仔细地跟曹婶子说了说她的要求,包括做几身,做什么样的样式。
曹婶子为难:“阿宛,这做衣裳我是会的,但这绣花,我却是不行的,这得请城里的绣娘才行,我也就会写粗活。”
农家妇人是都会做衣裳的,毕竟一件新衣裳能抵上一匹布的价钱了,一匹布却做好
几身衣裳!
但更精细的却是不会的。
这绣花什么的,还真得寻绣工好的绣娘。
“这样啊……”赵宛舒若有所思。
她就是想着曹婶子在村里的绣工比旁人好,又跟她家亲近,才会选了她的。
哪成想,她却不会绣花……
“不过,咱们村也不是没有绣工好的,就廖家那个婶子还有就是村长家儿媳妇,她们倒是会经常绣些帕子去镇上卖的。不然,我回头给你问问?”曹婶子说道。
“村长儿媳妇会?”
曹婶子:“据说以前她跟退下来的绣娘学过,绣出来的帕子也是顶好的,卖得价钱也高。不然,你以为为啥她能嫁到村长家去啊?你真当村长啥事不管啊,当初他也是考教过的。”
“啊?”
赵宛舒也没想到这还听了一耳朵村长家的八卦。
眼见着时间不早了,她也没多耽搁了,跟曹婶子说了什么时候要,工钱如何,就慢慢吞吞带着萧韶光和赵荣康回家了。
赵三河也是这时候回来的,这秦九爷大张旗鼓的送了那么多礼过来,便是再如何,他也去爹娘跟前表个孝心,就意思意思的送了些东西过去,也给二房备了一份。
回来的时候,他脸色并不大好,不
过也没说什么。
晚饭家里喝的是稠稠的白粥,配上小酱菜,再加上拍黄瓜,倒是吃得很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