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到了赵大海的身上。
毕竟,赵大海可是全家唯一吃公粮的读书人,那脑子自然是不同的,没看刚才大家都被穿着衙役服的捕快吓得瑟瑟发抖,就他还能上前跟人攀谈。
张冬梅其实不大愿意救马翠翠的,她还记恨上回四房两口子一唱一和地骗走了家里三两银子。
虽然后面家里还是给她添上了村里的欠款,但因为是抵押了地的,就是赵李氏对她也没了往日里的和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为此,马翠翠可是没少在私下底挤兑排挤她。
现在这样好的机会,她恨不得就让马翠翠在牢里多待一阵子才好!
不过,她也不是没有分寸的,刚才她也是听得真真的,这其中牵扯到江家,为防以后江家报复他们家,那肯定得好好解决这事儿的。
她眸子转了转,“那孙大力平日里也没少坑蒙拐骗的,不然咱们就不承认呗!难道县尊大人还能长了招风耳,知道是咱们家合伙欺瞒的不成?”
赵大海斜睨了眼自作聪明的张冬梅,没有理会她,他沉吟了下,慢慢道,“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儿是因为江
小姐起的,那咱们家就给她写封信,让她给想想办法吧!”
“江家家大势大的,县尊大人肯定是愿意卖两分面子的。”
“而且,刚才冬梅说得也没错,孙大力的为人,这十里八乡都是有目共睹的。就是县尊大人最后要给个交代,最多也就是打孙大力几个板子,坐几天牢!”
“但四弟妹,若是江家肯捞一捞,那咱们家的名声肯定是洗得清白的。”
赵有根连忙点头,“对对对,江家那是多厉害的人物,咱们家为了她可是都进了县衙。她怎么也该有点表示的!”
“至于孙大力,他还收了咱们家一两银子呢!打一顿,坐两天牢的,也是便宜了他,哪儿还有嘴脸跟咱们家讨公道的。”
“快快,老大,你赶紧地给江小姐写信!”
“你们傻站着干嘛,还不快磨墨铺纸!”
赵有根都发言了,顿时大家都忙活了起来,因着家里有读书人,文房四宝家里还是去全的。
很快,搬桌子的搬桌子,磨墨的磨墨,还有铺纸,挽衣袖的,把赵大海伺候得周周全全的。
赵大海装模作样的沉思了片刻,很快就握住狼毫吸饱浓墨,开始在宣纸上写信
。
他很会做表面功夫,他看过江逐月送来的信件,措辞还是温和的,所以他回信很是谦逊。
先是问了江逐月的好,然后再把事情的原委讲了个清楚明白,然后更是讲出了赵宛舒的可恶,表示他们其实很愿意给江逐月当马前卒的,但是奈何赵宛舒魔高一丈,所以他们铩羽而归,还把马氏给搭进去了。
现在马氏怀孕,又被送去大牢,她肯定是愿意保守秘密的。但就怕孙大力扛不住酷刑,透露她的事情,影响了她江大小姐的名声,所以还请她帮忙一二。
马氏到底是赵家的人,赵大海怕她狗急跳墙的事情给江逐月知道后,江逐月因此恼怒上,所以把事情都给推到了孙大力身上。
等到写好后,赵大海就亲自跑了趟镇上,把这份信交给驿站送信的,多给了点银子,让对方务必加快脚程,今天就得送到。
对方看在银子的份上,自然是愿意跑一趟的。
且不说赵家现在如何的焦头烂额,江逐月收到信的时候,听着素衣娓娓道来信上的内容,她气得在柳家砸坏了一套崭新的茶具。
“蠢货,蠢货,都是一群没用的蠢蛋!让他们找个人,他
们不会辗转多找几个吗?还找亲戚上门,这是生怕事迹败露后,人家不会攀咬他们吗?”
“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办不成,还给闹到县衙去了!居然还有脸跟我求助?他们怎么不去死啊!”
江逐月胸口剧烈地起伏,若不是赵家人现在离得远,她都能当面指着他们骂个底朝天。
她就没见过这么蠢的人!
素衣把信件丢到青花瓷笔洗里浸湿,信件上的字迹很快就消散不见。
她见江逐月只顾着骂人,却是半句不提解决办法,忍不住提醒道,“小姐,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都被抓到县衙了,我还能亲自去捞了不成?县令怎么判就怎么判,难道县令还能上咱们家来抓我不成?”江逐月愤愤道,“没凭没据的事情!”
素衣:“可是您给赵清雪写过信的,这可是证据。若是孙大力到时候真的挨不住刑,把事情一连串的说出来,拔出萝卜带着泥。”
“这种案件县衙是要留底存案的。您自然是不怕的,毕竟您也是只是提了一嘴,但是若是传扬出来呢?”
“您现在是江家的小姐,就是老爷公子也会被牵扯,您难免也要落得个跋扈的名
声。而且,您现在是在柳家,若是让柳家也晓得了,就怕柳夫人会把咱们给赶走!”
“别给我提这个贱妇!说好了等柳庆云的病好了后,就会好好教导我,结果说话不算话,只让人给我送了堆女戒女训,让我仔细研读抄写。她把我当什么,若是这些书,我还需要在这读?”江逐月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