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在学堂门口闹腾?”
突然一道厉声蓦地传来,一个身穿灰色儒仕长袍,头戴纶巾的中年男子快步走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学子。
显然是有学子看到这边闹大了,偷偷摸摸去通知夫子了。
“方夫子,方夫子,你救救学生啊!他们,他们要掰断学生的手,让学生不能下场科考!”陈祖如就像是看到了救星,眼眸一亮,慌忙跑到了中年男子身后躲了起来。
方夫子看起来四十来岁的年纪,面上八字纹很重,眉头紧蹙成山,闻言,如炬目光直直射向人群里的赵容朗,脸上是显而易
见的怒意。
“赵容朗,祖如不管怎么说,也曾经是你的同窗,你就是恨他顶替你的科考名额,也不必毁了他的前程!”
“我以往只道你虽出身农门,但好歹还懂几分廉耻,却没想到你竟是如此心胸狭隘,白皮之下存着一颗歹毒心肠,简直是枉为人!”
“早知如此,我就该早早把你扫地出门,何至于留你这个祸患至今日,还受你连累!”
赵容朗看到方夫子出现时,本来还存了几分期待,恭恭敬敬持礼,就被劈头盖脸地怒骂了一顿,就像是满心热血,骤然被人兜头倒了一盆冰水
,从头顶凉到脚底。
他震惊地抬头,“夫子,我没……”
“你若是还有几分良知,就速速离开!这半年我就当教了一条狗,你以后也莫要以我学生的名义自持,不然,休怪我不顾师生情谊,叫你难堪!”
方夫子怒声说完,双手背在身后,别过脸去,一副不屑多看的厌恶模样。
赵容朗被恩师如此恶声辱骂,耳边是同窗指指点点的议论声,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被冻结了,一时竟是连话都说不出来,脑子都是轰然作响的。
他是真心把方夫子当成恩师待的,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
被恩师以这种话语咒骂!
这比把他扒了衣服,扔在大街上供人围观还要难堪!
“二哥!”赵宛舒见赵容朗满面惨白,眼眶都是水色湿意,担心不已,但更多的却是对方夫子的恼怒。
为人师,最重品德。
便是无缘当师生,却也没有这样毁人名声的道理!
恩师评语何等重要,便是她二哥今后有机会科考,却也会因为这句话被褫夺所有功名!
不尊师重道的人,何以能让人信任,为官家分忧?
就是萧承煜都不由皱紧了眉头,暗道这夫子行为之下作!
赵宛舒目光冰冷,瞪向方
夫子,“方夫子,赶人走之前,你是否该把我二哥的束脩还来!我二哥一个月束脩为五百钱,其中节礼每月粟米等物折合钱财也有一百个大钱。”
方夫子一愣,显然没料到竟然还有人敢问他要回束脩的,他转回头来,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你说什么?”
“方夫子,耳朵不需要,那就捐给有需要的人!”赵宛舒面无表情,“半年总共三两六钱,你是现在给钱还是我们与你回家拿?”
方夫子震惊,他自从考中秀才当了夫子后,何曾被人这般羞辱过,当下指着赵宛舒半天都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