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宛舒见张冬梅就没停过口吐芬芳,开口闭口就是拿不孝拿压人,不由皱了皱眉头。
“大伯娘,都说一笔写不出两个赵字。您这开口闭口的骂我们不孝顺,置大伯二伯四叔五叔于何地啊?”
“你不孝关你大伯二伯四叔五叔什么干系?”张冬梅没明白。
她跟赵李氏处久了,开口闭口就是拿孝道说事。
村里谁家治儿子儿媳都是这招,反正回回准有效。
当今以孝治天下,一旦有个不孝的名声,孩子不能参加科举,女儿也说不到好人家,自己也在村子里都抬不起头。
所以就是赵三河那种混不吝的,这些年不也被赵李氏用孝道拿捏住准准的嘛。
赵宛舒扯了扯唇角,轻轻道,“古往今来,向来是儿子孝顺老子老娘的,我们是我爹娘的孩子,孝顺的自然是我爹娘了。哪儿有越过爹娘孝顺爷爷奶奶的?那样儿置大伯二伯四叔五叔于何地?你这是说大伯二伯四叔五叔不孝吗?”
“你放屁,我可没说!”张冬梅急忙反驳,她可不背这个锅。
二房也就罢了,其他几房可不是好相与的。再说,她家也不能背,她儿子还要考状元呢!
“那就奇怪了!
我爹娘的孝顺那都是大家伙儿有目共睹的,自从分了家,无论自家多穷多苦,都绝对不会短了爷爷奶奶的孝敬。”
“每个月一百钱,二十斤粮食,那绝对是准时准点地送到爷爷奶奶手里的。虽然不这些不能让爷奶顿顿吃上精面和肉,但也绝不会让爷爷奶奶落到需要吃糠咽菜的地步?”
“所以,这些东西到底到哪儿去了?爷爷奶奶疼孙子,难道是给大堂哥吃了?”
赵宛舒说着,脸上就浮起了困惑,眼神上下扫视着张冬梅。
旁边的听众也窃窃私语起来。
“这张氏也好出门说别人不孝,这赵家第一个不孝的是她吧?每日里偷奸耍滑,啥都不干,都是抛给别的妯娌干!她哪儿来的脸说别人!”
“一百文咧,还给送粮食孝敬,可比村里赡养老人的标准还高。村里大都是一个月给八十文的!这赵三也是个实诚人,这都还不孝,这让其他人脸往哪儿搁的?”
“可不是,张氏就是满嘴胡说,可怜赵三不在家,留下妻儿天天遭她欺负……”
……
虽然有人顾忌着张氏有个读书人儿子,哪怕以往不敢当着面得罪张氏,但这会儿大家聚在一起,谁知
道是谁说的话,自然是畅所欲言。
无论是村人的话,还是赵宛舒的话,都令赵宛舒气得面色涨红。
“不就是一百文钱吗?你以为你送的是黄金!既是你家给娘的东西,娘怎么处理都是娘的事情,就是她真把粮食给我家涛儿吃了,那又怎么样?”
她儿子赵容涛是她这辈子的希望和骄傲,在她看来,那真真是文曲星下凡间,以后肯定是高中的,自然是哪哪儿都好的人物!
赵宛舒轻声道,“那大伯娘是承认了大堂哥拿了我家给爷爷奶奶的月度孝敬了?”
“承认什么承认?我涛儿以后是要当状元的人,现在愿意吃你点东西那是给你面子。他爷爷奶奶心疼他读书辛苦,想多贴补点怎么了!这是你这个隔房的赔钱货想都不能想的。”
张冬梅说到备受疼爱的儿子,那下巴就扬得很高。
赵宛舒颔首,叹息道,“是啊,爷爷奶奶可不是心疼大孙子。宁愿饿着自己,把不孝的名声压在下头儿子身上,也不愿让孙子辛苦一点点!”
“我爹和大哥特地拿命去挖矿山,为的就是孝敬爷奶,我家上下也不敢怠慢爷爷奶奶。最后还是抵不住爷爷奶奶爱孙情深
,我爹娘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的。”
“可怜我二哥卧病在床,我娘和肚子里的弟弟也是生死未仆,就是进补也只能买点大棒骨和摊上别人不要的瘦肉补补,结果大伯娘又把我三哥打得倒下了。”
“是,我家是不受待见,但大伯娘就不能将心比心一下,我家和大堂哥难道不是一样的人吗?”
说到伤心处,她单薄的身体在微风中微微颤抖,就像是那迎风抖动,不堪重压的迎春花,眼眶明明发红,却又坚强地挺直腰背,似是用了毕生的力气在问个答案。
张冬梅觉得气氛有点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但这阻止不了她顺着赵宛舒的话贬低人。
“你们哪儿能跟我儿子比?我儿子是文曲星下凡间……”
赵宛舒红着眼眶,大声道,“我知道,大堂哥是天上的神仙,我家就是苍茫地里的一粒泥,我们不配跟大堂哥比!我们就该被被大堂哥趴在身上吸血吸骨髓,我家就活该……”
张冬梅这回听明白了,面色难看,暴怒地跳起,“好啊,你个小贱人,你这是给我挖坑啊你!我儿子哪儿吃你家的喝你家的,说什么吸你家血,吃你家骨髓的,我呸,就你家
这干瘪身材,你们配吗?”
“你个满嘴喷粪的小贱皮,这心肠歹毒得很啊你,大黄蜂都没你毒!你,你,你居然构陷你大堂哥,我现在就要去挖开你心肝看看,到底是不是黑的啊!”
说着,她就要扑上去挠赵宛舒的脸。
她早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