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顾夫人和顾东篱两人缓和了情绪后,顾夫人也有些不好意思,她看了眼赵宛舒,轻声道:“让阿宛你见笑了。”
顾东篱也甚是羞惭,低下了头,拿着手绢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赵宛舒其实也有些尴尬,主要是她也没想到一贯刚强的顾夫人竟然会跟顾东篱抱头痛哭,倒是显得她这个外人很是多余了。
赵宛舒摸了摸鼻尖,笑了笑,说道:“原也是我的错,是我不该说这些的……”
闻言,顾夫人却不赞同,连忙道:“你混说什么?若不是你特地跑来告知,我竟是不知阿篱竟是这些想法。原也是该谢谢你的!”
顾东篱也有些尴尬,她的确是不想给家中,以及她娘添麻烦的。
却不曾想,她娘竟然跟她所想的不同,实是让她很是过意不去。
她看了眼赵宛舒,也低声道,“是啊,阿宛,是我的问题,与你无关的。”
赵宛舒见他们表情没有异样,显然不是刻意這般说,是真的感谢自己的,她这才松了口气。
她是怕好心办了坏事。
顾夫人顿了顿,看向似是毫无所觉的顾东篱,皱了皱眉头道,“你难道不知道,那黎昭群是好南风吗?”
“什么?”
顾东篱愣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她娘所说的内容,她有些难以启齿的开口,“您说什么呢?”
顾夫人见她果然一无所知,不由颇为无语的重复道,“我说,黎昭群他有相好的小倌儿。可不是什么花楼里的姑娘花魁的,而是南风馆的小倌儿。”
顾东篱愕然,有些傻眼了。
若是个姑娘家,她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当府邸里多个口吃饭便是。
但若是个男子,那就不好说了。
且不说旁的,这传出去了,不管是哪家,这面上都无光啊。
而且,她一个姑娘家,管不住丈夫,让他去找小倌儿,这是真的要被人耻笑死的,可比找花楼姑娘还要丢人啊。
她咽了咽口水,不敢置信道,“这,这是真的吗?”
“这事儿还能有假的不成?我明日就让人仔细打听清楚,绝对不会去冤枉了他的。”顾夫人愤愤然地回道。
说着,顾夫人又看了眼顾东篱,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便是他理阳候府真是高门,但咱们顾家也好,邹家也好,也并不比他们的门第低贱。”
“咱们好好的姑娘嫁过去,那结的是两姓之好,可不是送去给人作践的。”
“便是他们理阳候府要纳妾,也该是良妾,干净的人家。咱们家的姑娘是断断不能跟人青楼楚馆出来的东西居在一个屋檐下。”
“这岂不是在故意作践咱们家?何况还是个下贱的戏子。”
说到这,顾夫人又瞪了眼顾东篱,“你是咱们顾家的嫡女,若是叫人轻贱了,那就是再打咱们顾家上下的脸。”
“你若是婚前就把这口气给咽下去了,那今后便是你有理也是没得理,旁人是不会感激你的通情达理,只会低看了你,觉得是咱们顾家没本事,才叫人欺负到头上来。”
“届时,我们顾家所有出嫁了的也好,没说亲的姑娘也好,通通会叫人低看了一等,你可是知道这一损俱损的道理啊!”
她以往没少教导过顾东篱,没想到顾东篱竟然竟然没绕过弯来。
生生自己帮着外人作践自己。
这真真是叫顾夫人气死了。
若不是看顾东篱现在难受,又有赵宛舒在场,她是真真想敲开顾东篱的脑袋瞧瞧,她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她自诩聪明过人,怎么生出来的闺女竟是这副自我牺牲的模样。
顾东篱也是颇为惭愧的低下了头,“对不起,娘,我只是,只是怕耽搁家里其他姐妹……”
“耽搁又如何?你是家中嫡出,自然该是是你为主的。旁人哪里有你的半分重要,不过是些庶出,莫非还要你为她们铺路牺牲不成?”顾夫人恼怒道。
想到若不是顾东媛这些没良心的东西使坏,她的阿篱何至于落到今日的下场,顾夫人就耐不住心中的恼火。
她的阿篱本来就该有更好的对象,生生被她们作践了名声,她没要她们的命就不错了,还想让阿篱去铺路,怎么可能?也不瞧瞧她们多大脸,配不配啊!
原先她本来还以为理阳候府是个好归宿,结果哪里知道他们竟还是个坑。
就说怎么就偏生那么巧,还催促着赶紧办婚事,原来竟是在这里等着了。
顾东篱见顾夫人真生气了,她也不敢触霉头,只能低下头,不敢吭声。
顾夫人见此,也是又心疼又无奈。
她自诩坚强霸道,可从没想到自己养出来的女儿竟然这般的温吞柔软的性子,跟她竟是半点都不像。
甚至她还不如赵宛舒强势的一半。
赵宛舒适时的说道,“伯母,阿篱性格善良温柔,原也是怕您担心,都是一片好心和孝心,您就多疼疼她吧!”
莫要再怪顾东篱了!
她话虽然没说出来,但在场的人都知道她的意思。
这时,旁边看了许久的顾东篱的贴身丫鬟连忙上前来,朝着顾夫人跪了下来,磕了几个头,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