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雨回到家并不得闲。她在柳氏集团还挂着副总经理职务, 又是大股东,各种会议不断。狐朋狗友们得知她回来了,也纷纷拉出去喝酒吹牛,再就是各种拜年走礼,忙得脚不沾地。
照常理说, 忙起来时, 她就没空想东想西, 但总是会不经意地走神想到张汐颜, 想起来的时候心里酸酸的甜甜的涩涩的还有点小失落小伤感, 那情绪就跟发神经似的。
她又把张汐颜的联系方式拉出黑名单,想着张汐颜哪怕发一个表情过来, 都原谅她。
可那女人简直就是狼心狗肺,说拉黑就拉黑, 说断交就断交, 大过年的,各种拜年短信发到飞起, 张汐颜却连一个顺便的群发问候都没给她。
她的心情不好,偏还有亲戚说她二十八了,快成老姑娘了,给她介绍对象, 还趁着相互走亲戚领到她家里来, 亲戚的娘家侄子,名校毕业的青年才俊。
人都领到她家来了,大过年的柳雨不好把人往外赶, 那就聊呗。
名校毕业,哪所?国内排NO.1的那所么?家里有矿吗?是CEO吗?跟我门当户对吗?记忆力有好到能过目不忘吗?会古篆吗?会书法吗?会武术吗?能不能一个打十个?会看风水排周易八卦打鬼打僵尸吗?颜值有没有高到能够吊打娱乐圈?你爸能有我爸牛掰、你能比我牛掰吗?能让我爸上赶着到你家去提亲么?
柳雨发出一串灵魂拷问,然后她……有那么一丢丢,比一丢丢多一点,再多一点点想那货了,至少够优秀呀,除了脾气大了点、人小气了点、狼心狗肺了点,再没别的毛病。
她想联系那货吧,人家肯定还在老宅过年,没网没信号的地方,呵呵!
好吧,没网没信号,发不了过年短信,原谅她?不行,姐是个有脾气有骨气的人,拉黑的账还没算呢。
亲戚对柳雨嗔怪道:“瞧你,怎么刁难人呢?这世上哪有这样的人。”
青年才俊笑道:“没关系,我就喜欢小雨的幽默。”他拿起一个苹果,摆出潇洒帅气的造型很不经意地显摆起削水果的刀法。
柳雨忽然想起张汐颜一剑把傀儡蛊尸的后背都切开的情形,满脸嫌弃:都是耍刀剑的,你这跟我家汐颜宝宝差的不是一丝半点。她问:“你能把开锋的长剑带过安检吗?”我家汐颜宝宝能。
她在心里哀嚎:张汐颜,你倒是发条短信过来呀。我还在你的黑名单里躺着吧?
这年都快没法过了。
青年才俊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柳雨,说:“尝尝看我削的苹果好不好吃。”
柳雨心说:“我吃蛊,生啃的那种吃法。”她接过苹果,转身递给身后的小朋友,若有所思地盯着面前这位青年才俊,思绪有些飘忽。其实面前这位不算是什么都不是的阿猫阿狗,三十岁,年薪百万的总监,还有干股分红,在普通人里算是很出众了。可她和张汐颜都不是普通人,她们也都做不了普通人了。她想张汐颜,真的想。她不知道张汐颜会不会想她,也不明白张汐颜为什么会那么生气,甚至连生意往来都断了。
青年才俊见到柳雨的神情反应,心里便有了数,问:“真那么优秀?”
柳雨乐了,心说:“挺有眼力劲的呀。”她笑笑,一本正经地说:“可难追了。”
青年才俊见她嘴上说着难追,但眼里都在放光,一改之前懒洋洋的没精神,就知道自己没戏了,鼓励:“加油。”
柳雨心说:“我还在黑名单呢。”她觉得这坎是真过不去,回头绝对要找张汐颜算账,过完年就去找。
她熬过过年走亲戚串门,又被狐朋狗友们拉出去聚会。
小柳总如今事业有成,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约她出去的朋友多。她以前也喜欢这种热闹,大家都是富二代,共同话题特多,还能抱团形成小圈子彰显自己的能耐,可如今她再和他们聚在一起就像两个世界的人。
她莫名地想到有一次她带张汐颜出来开眼界见世面参加朋友的饭局,有朋友让张汐颜说说话别那么高冷,那货张嘴就来一句“我不会吹牛”,那时她觉得张汐颜不懂人情世故装清高下人面子,如今多少能明白些当时张汐颜的心境。
年后,柳雨回到昆明,又晾了张汐颜几天,发现那货真是半点服软的迹象都没有。
她挺气的,心说:你不理我,我还求着你?
正好元宵节到了,她回父母家过元宵,又小住了两天才回昆明。
张汐颜没来找过她,也没把她挪出黑名单。她不知道那货怎么想的,气性怎么那么大,真就不往来了?
夜里,柳雨睡不着,把车子开到张汐颜住所的小区外。
院墙高,她看不见张汐颜的车子在不在,但能看到张汐颜的卧室窗户口。
室里没亮灯,也没有人,静悄悄的。是还没回家吗?刚过完年也这么忙的吗?
柳雨从入夜等到天亮,张汐颜没回来。她心想:“出差了?”
她出了张汐颜的小区,等到上班点,又开车到事务所和药铺的停车场转了圈,没找到张汐颜的车,索性提了点特产打着供应商找客户联络感情的幌子跑去找郭嫣。
她与郭嫣寒暄过几句,状似不经意地问:“张汐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