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中间至少得耽搁三天左右。三天,她从漂漂亮亮的模样变成了现在这鬼样子只用了三天。张汐颜被种蛊后,及时用蛊材喂着才能保住。柳雨不缺蛊药,不缺蛊材,会喂的吧?她说:“你喂过什么,你一样一样报给我,一样都别漏。”
柳雨说:“我给她喂过粥,但没喂进去,全流出来了。”
三姑奶奶问:“还有呢?”
柳雨说:“什么都喂不进去。”她又想起一事,说:“我记得黎未抱着她跳进蛊池的时候,她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大概只比你多几斤肉,这会不会是她的情况这么严重……”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三姑奶奶打了个踉跄,赶紧一把扶住。
三姑奶奶忍无可忍地叫道:“你一个养蛊的,你还是中过花神蛊的,在她最需要用蛊进补的时候,你给她喝粥!”
柳雨有种怪异感,似乎还有谁因为这事嘲讽过她,是黎未吗?她想不起来,这也不是想那事的时候,当即拉回思绪,说:“三姑奶奶,您跟我说张汐颜现在什么情况,有什么我能做的,您尽管吩咐。”
三姑奶奶气得完全不想搭理她。一个给花神蛊喂粥的养蛊人,哈!哈!那是吃毒虫、吃蛊、吃活人、吃尸体的花神蛊,她给人家喝粥!花神蛊没吃的,可不得吃宿主、吃蛊主!
张老观主问:“三姐,现在汐颜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的手搭在张汐颜的手腕上,指点都在颤,要不是胸口还有微弱的气息,还有点呼吸,他都以为……这活人哪能摸不到脉。活人摸不到脉的是他三姐。
三姑奶奶坐回到床边,说:“一点药性,过了就好了。”
张老观主一字一句地沉声问道:“三姐,汐颜到底怎么了?”
三姑奶奶说:“花神蛊,活死人,生白骨。汐颜当初应该像我现在这样血肉尽枯,她现在的血肉是蛊术催生的,所以才气血不足虚不受补。”她顿了下,叹道:“蛊这东西本来就是阴邪之物,越是厉害的蛊越是邪性,又哪是那么容易……算了,不提也罢。”她扭头对柳雨说:“天亮后我就让人送你下山。”
柳雨肯求道:“三姑奶奶,能让我留到张汐颜醒来吗?”她看了眼张汐颜,又飞快地收回视线,看向三姑奶奶,说:“说不定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呢。”
三姑奶奶不为所动,催促道:“你收拾收拾,天快亮了。”她对大嫂说,“你待会儿去村里,他们守山的换班时,让他们顺道把柳雨领下去。”
柳雨央求道:“三姑奶奶。”她又乞求地看向张老观主:“张爷爷。”
张老观主说:“要救汐颜,不方便你在场,你安心下山吧。”
柳雨知道自己留不下来,她看着昏迷不醒的张汐颜,突然特别后悔。如果她不是自以为是,如果不是她的那点恶劣小心思,张汐颜不会回家当道士,不会受这么多的苦和磨难,不会一次次的出事。在写字楼里上班多好,哪怕孤冷清高不合群,被抢客户赚不到钱,至少安稳,张长寿挣的够她丰衣足食一辈子,她又不靠工资过活。
柳雨把张汐颜害成这样,没脸去拿张家人送她的书,向屋里的人道过别,径直出了老宅沿着小路下山。
三姑奶奶对大嫂说:“汐颜熬夜给她写的那些东西,你给她送去,还有那几本书。”
大嫂应了声,赶紧收拾好东西去追上柳雨。
柳雨没要那几本书,只收下张汐颜给她写的那本简字体版的巫神宝典。
三姑奶奶守在张汐颜的身边,一直守到深夜都没见张汐颜烧起来,体温很低,手脚冰凉,心脏因为花神蛊的缘故也没有丝毫热呼气。她原本担心张汐颜修炼蛊术会让体质偏于阴寒,因此想把她的身体底子打牢实点,让她走道、蛊双修,阴阳互补的路线,却没想到身体状况竟然成了这样子。她是靠蛊术催生的血肉,心脏更是被蛊盘踞,体质已经变得至阴至寒,固本培元的猛药下去,良药变□□。她要是能烧起来,说明是在排毒,能像正常人那样还有免疫系统自我调节保护,可她没烧,一直那么凉。
匆匆的脚步进屋,张长寿打着手电筒顶着露水进屋。他径直到床前,先摸张汐颜的额头,又在摸脉搏,然后又听心跳,听到的是一片混乱的杂音,他又去看瞳孔,见和睡着的常人无异。张长寿重重地叹口气,看向三姑奶奶心说,“我能庆幸我女儿没变成你这样子,好歹还能有个人样儿和多□□人气儿么?”他说:“这么躺着不是事儿,都这样了,就让她修蛊道吧,别想着道、蛊双修了。蛊药给她熬上,让她喝几天,应该就能醒了。”
三姑奶奶说:“先用温和点的药,等她醒了再让她自己决定吧。”
张长寿说:“行呀,让她自己决定,她能立即收拾包袱回她的小道观,那小日子多悠哉,用得着在这拼死拼活的,这才几个月,躺回几了。钻心透骨草以后别再用,我这是娇滴滴的女儿,您老彪悍,打小掀祖宗棺材板把祖宗叫起床跳舞,蹲黑牢就跟老鼠进米缸,我家这个怕疼怕黑怕鬼怕苦,跟您没得比。您老再大的打击都扛得住,我家这个风吹就倒,这都倒几回了,要挑大梁,张希堂自闭了,还有张希明能再抢救抢救,再不行后面还有张汐月和张希正,轮不到她。说好的让她学文的,回家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