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援队的小组长上前查看过学生的情况,立即安排四个救援队员把他抬回营地进行紧急救治。
树下还躺着一个学生,看情况已经是凶多吉少。他们害怕树上的东西,不敢靠近,只好请张汐颜去。
周围到处都是人脸蛛,它们似乎畏惧张汐颜身上的味道,遇到她便纷纷四散逃蹿。
张汐颜提着剑走到树下,头上的户外灯照向树上的那些白影,才发现那是一个个被蜘蛛丝裹成蛹状的猴子、鸟类、兔子、猫科动物的空壳或骨头,其中以猴子的骸骨居多。
照常理说,猴子的体型远胜人脸蛛许多,理应不在人脸蛛的菜谱上才是。
张汐颜带着好奇心爬上树去一探究竟。
她凑近后见到那里变成空壳的动物体内布满蛛已经变成空壳的蜘蛛卵,顿时认出,这些都是“蛊蛛”。毒虫放在器皿里使其想互吞食,最后活下来的那只就叫做蛊。这些人脸蛛把捕获的猎物裹成茧悬挂在树上,将卵产在猎物体内,这裹着猎物的蛛茧便成了培育蛛蛊的器皿,猎物为出生的幼蛛提供食物,等到食物吃光了,剩下的幼蛛便会相互撕杀,只有极少数的人脸蛛能够活下来,顺着悬挂蛛茧的蛛丝离开。
她回到树下,拖住地上那具尸体的双腿,把他带回到救援队身边。
死去的这名学生,胸口被扎得千疮百孔,脸上和头顶都趴着一只被扎烂的人脸蛛,他的脸上布满伤口,血混着人脸蛛的虫浆,显得恐怖且凄惨。
张汐颜用剑去挑他头顶上的人脸蛛,费了极大的力气才把它挑开。
死去的人脸蛛随着他的头皮和头发一起脱落在地上,露出布满蛛丝的头骨。她用符火烧掉蛛丝,露出一颗千疮百孔宛若蜂窝状的头骨。张汐颜对救援队员说:“他是被人脸蛛杀死的。”
活下来的那学生要是再背上一条人命,这辈子真是连点希望都没了。
死掉的这名学生,胸前是致命伤,头部同样也是。她用剑割开他后颈的皮肉,露出脊椎,在贴着脊椎的地方,同样发现了蛛丝。
张汐颜说道:“以人脸蛛的体型拖不动大型猎物,它们的捕猎方式是侵占猎物的神经控制猎物爬到树上,再用蛛网将其裹成茧,挂在树上成为它们的育儿巢。即使这名学生的身体还活着,能够行动,但实际上他已经脑死亡了。”
救援队看着这死状极惨的学生,一个个头皮发麻,都不太敢去搬尸体。
张汐颜一把驱蛊粉洒下去,尸体的皮肤下顿时有东西在钻动,吓得救援队和两个森林公安纷纷后退。她又取出杀蛊粉洒在尸体身上,直到尸体皮肤下再没有虫子钻动,这才说:“可以了。”
如果允许,他们真想把尸体就地火化,可还得带出去。一群人只能小心翼翼地用为防万一结果派上用场的裹尸袋把那学生装进去封严实,这才把他抬回去。
七名学生进山,找到五个,两死三伤,还有两个失踪。
营地的气氛极其沉重。
程教授连晚饭都咽不下去,看过学生的尸体后,找到张汐颜,“我们得尽快找到他俩。”两个学生在这地方受到惊吓乱跑,随时会有生命生命危险。
张汐颜收了钱,自然得尽力把人救回来,但在这深山老林子里,夜深雾重,户外灯的光都照不出几米,能见度极差,连前面是路还是悬崖都看不清楚,她真没那本事连夜把人找回来。
她略作思索,决定去找柳雨试试。
柳雨正在火堆旁烤红薯,对几名学生的惨状仿佛没有看见。
大长老和大祭司分立柳雨左右两侧,宛若两尊护法神,他俩见张汐颜过来,眼神都充满警惕和忌惮。
张汐颜低头对柳雨说:“到你的地盘,该你发挥作用了。”
柳雨装傻,“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张汐颜没兴趣和柳雨掰扯,转身就走。她能保证的就是自己能力范围内的,至于能力范围外的,不勉强。柳雨愿意去救人,固然是好,不愿意,亦不勉强。那些学生无论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也得自己受着,旁人能不能救愿不愿救又是另一回事。
程教授见柳雨不肯帮忙,想让张汐颜和他一起带着救援队出去搜寻。
张汐颜拒绝的态度很坚决,说:“在这地方,晚上出去搜寻他们,我连自己的安全都无法保障。”她说完打开背包,取出充气睡垫开始打气,完全不为所动。
柳雨见状,笑眯眯地来到张汐颜的身边,说:“我还以为张道长法力无边。”居然认怂了。
张汐颜埋头整理着睡袋,说:“你我都知道那两个学生的下落,哪怕找不到活人,找到尸体,我也算完成任务。”她回头看一眼柳雨,说:“只是找到尸体,你的一些秘密就藏不住了吧,花祭神。”她微微一笑,显得意味悠长莫测高深。
柳雨轻哧一声,迅速撇清,“关我什么事。”
张汐颜在铺好的睡垫上坐下,对柳雨说:“你跟我来。”
她把柳雨领到角落,轻声说:“在汉朝时,巴蜀地区有信奉原始巫教的巴人作乱,祖师爷将其平定兼定创立了我们这一支道派。当年传下来的典籍有关于花祭神的记载,花祭神是护法神……”后面的话,她不说柳雨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