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队长把人带走，车上坐不下，两个人只能自行跟着去警局。

一路上，严衾的表情，一变再变。

从震惊到恍恍惚惚，再到别扭，最后变成了难为情。

顾遥微微皱眉，不知道这孩子心里再想些什么。

见她望过来。

严衾干巴巴地开了口：“我想好了。”

顾遥满脸疑惑。

“你救了老子，老子要报恩。”

严衾咳了咳，语气贼酷。

顾遥挑眉，皱眉道：

“你再跟我说一句老子试试？”

我会让你知道，到底谁才是你老子。

大概是少女的表情又凶又狠，严小爷莫名心虚。

跟在少女身后，小声嘀咕：“不说就不说......凶我干什么！我就会这么一句脏话。”

两人站在公交站台，严衾一直试图再跟顾遥说几句。

好歹，两个人这交情，经过这一晚上的升华，已经今非昔比。

“对了，你刚刚怎么会....”那么厉害！

话还没说完，严衾却突然闭了嘴。

他抬手，指向顾遥的脸。

“你，怎么......”

少女的嘴角，一抹血线，缓缓淌下。

她咳了一声，然后一头栽倒在了严衾身上。

“顾遥——顾遥！”

一把将少女抱起，严衾的心跳得有些过分惶恐不安。

老实说，他真的是吓死了。

怀里的人，面色苍白，紧闭的双眼，似乎随时就要.....

“喂喂，刘叔，我们在....在光银行这边，你赶快开车过来！”

等把顾遥送到医院。

严衾的情绪，终于有些崩了。

一晚上，被打的时候，觉得没什么。

反正严家也不是吃素的，大不了告诉他爸，事后找补回来。

但是，这次不一样。

一个小姑娘，居然站出来保护他，还受了重伤。

最要命的是，他凭什么觉得，一个那么瘦又虚弱的小姑娘，可以厉害到打伤那些混混，还能全身而退。

“五脏六腑，有些出血的症状，像是受到了强烈的撞击和震荡。”

医生的话，在耳边回响。

少年的表情，便一点一点，变得黯然。

他其实并没有看清，少女是怎么击退那些混混的，他睁开眼的时候，水管没有砸在他身上，而是被她抬起的手，握住的水管挡住了。

之后，她拿着水管冲过来救他，动作干脆利索。

所以，他一点没发现，她的身体因为这些过激的动作，受到了更大的损害。

那个时候，她说什么来着？

“你还在这儿，我得保护你。”

好像就是为了这句话，小姑娘就像是拼了命一样，要护着他。

“少爷，您的朋友已经醒了。”

刘叔站在门口，看向坐在走廊长椅上，整个人都有些垂头丧气的少年，开口提醒。

严衾有些回过神来，一言不发地起身，冲向病房。

“顾遥！”

少年推门进来，看着病床上的人，开口的呼唤都带了几分哽咽。

但他是个酷gay，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一屁股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床上笑眯眯看着自己的少女，有些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啊，我没事....就是天干物燥，被电了一下。”

或许是这次一起干过架，少女懒得伪装，身上的淡漠去了许多。

好像跟他一下子拉近了距离，变得生动又慵懒。

严衾听不懂她嘴里，被电了一下是什么意思，但漂浮在空气中的007，却委屈地叹了口气。

“爸爸过度使用这个世界没用的能力，就会触发惩罚机制，我也控制不了.....已经提醒过您好几次了。”

顾遥眨巴着眼，漫不经心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喝点水吧。”

少年端着一杯温水，近乎虔诚地递过来。

顾遥都不用去看他的脸，就能感觉到满满的愧疚，不安，还有一丝懊悔。

“几点了？”

她开口问，顺便抬手，摸了一把少年的头。

对方神情不自在地看了过来，到底是没有躲开她的手，任由她胡乱地薅了一把头发，弄得乱糟糟的。

“十一点了。”

顾遥嗯了一声，这个点聚会应该也散了。

“早点回去吧，明天见。”

“你这个样子，我还是留下来陪你吧。”

严衾嘴快，一不小心说出了心里的话，神情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顾遥笑了笑，拍了拍床旁边的空处。

“行，正好明天我们可以一起去办件正经事。”

“没事，我坐着睡就行。”

严衾坐在椅子上，泰然不动。

见少女不再坚持，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莫名有些....失落？

关了灯，两人一个躺在床上，一个趴在床边。

“这么晚你没有回家，他们也没一个人联系你。”

严衾开口，语气有些生气和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