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这会子都想摁死你。”襄城公主怒着说话。
“你当安国公府什么门第,你纳一个如意坊的伎子入门?你想气死我和你父亲,然后你就好继承安国公府。你就能为所欲为的不顾安国公府的体面。是不是这般想的,你这个不孝子。”襄城公主骂起儿子来,那也寒碜人的。
常禀真给吓唬住。
先是父亲发怒,再是母亲发怒。
常禀真呐呐无言,良久后,这耳朵都是疼得没感觉了。他才小声说道:“十娘人真的好……”
襄城公主松开手。
襄城公主不想说话。她的目光盯着小儿子,那是死死的盯着,真死亡目光。
“你想纳那一个伎子入门,可以。”襄城公主点头。常禀真一听,那是脸上一喜。对于苏十娘他是喜欢的。那是一个温柔的女子,那是一个说话都是说到他心坎上的女子。
在常禀真的眼中,苏十娘就是他的白月光。万般温柔又是体贴入微。总之,怎么瞧着都是想疼到心坎上的可心人儿。常禀真脸色一变,笑道:“母亲放心,十娘最是善娘不过的。她一定会替儿子孝顺你。”
“进府孝顺本宫?你去拿三尺白绫,来绞死你母亲。”襄城公主指着自己的脖子,说道:“你弑母,本宫死,你就能纳她进门来在本宫的灵前孝顺本宫。”
襄城公主只觉得她受到从未曾有过的羞辱。
想是西定伯府的嫡女想嫁进安国公府,襄城公主都还觉得门第低了。那一个苏十娘什么东西?一个如意坊的伎子。
一个一旦及笄就被人梳拢,那是一双手臂千人枕,一点红唇万人唇的下贱玩意儿。
她也敢肖想进安国公府的大门?还孝顺她堂堂大唐皇室的公主?
“你这一个不孝子。”襄城公主起身,然后,就是狠狠的给自己小儿子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在屋中响起。
“去祠堂跪着,去跟你的列祖列宗请罪。若是你不去,你就一辈子别进你家的祖祠。”襄城公主这话真的说的很重。
在襄城公主这等皇室女的眼中。门风很重要,家族名声重万钧。
小儿子无能,襄城公主认了。可小儿子不能踩着祖宗们的基业,那还是踩着祖宗们留下来的功绩,那是去损了安国公府的清誉。
一些安国公府的通房丫鬟,小儿子纳了也便是纳了。
襄城公主能争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
可章台柳,花魁伎子却是万万不能进门。皆因为在世人眼中,那些抛头露面的伎子,那是名声太臭,臭不可闻。
这些伎子可怜否?
当然可怜。
在这一个时代里,偏偏这样的可怜人却是万人践踏的。
可襄城公主是最顶顶尊贵的皇室公主。她看到的,就是她这等统治者乐意看到的。
常禀真这一回真给吓住了。从小到大他的父亲、母亲哪一回唬着要打他。那也是嘴里说一说。可这回,他母亲真打脸了。
常禀真不敢再辩驳。
襄城公主罚跪儿子。
至于苏十娘入安国公府?那不可能的。因为,打那一日被罚后,常禀真就在府上知过,被长辈们给禁足在府里。
至于苏十娘?这不值得襄城公主去做些什么。襄城公主何等的眼光,她都懒得去理会得苏十娘一眼。
在襄城公主瞧来,过些年等小儿子年岁大了。苏十娘怕是过眼即忘。毕竟,这世间的女子搁安国公府这等门第,岂会缺少美人出现?
只小儿子常禀真的婚事,襄城公主就是要多思量思量。
于是,西定伯府的嫡女宋晟宁又入了襄城公主的法眼。
永治十六年,冬。
西定伯府的伯爵太太樊杏花与枕边人商量一件事情。
“安国公府的襄城公主殿下托人来说媒,想说合安国公府世子与宁姐的婚事。”樊杏花那是语气里有些小迟疑。
“这一桩婚事你和晟宁之前不是一样挺满意的嘛。如今你语气里似乎有些不满意?可有什么变数。”宋福生听出发妻语气里的不同。宋福生就是直接问一个明白。
“那安国公府的世子是一个好色胚子。”樊杏花实话实说。她是怕女儿嫁进安国公府后,那是跟小妾斗法来斗法去,还是没一个后宅的安生日子。
“你若觉得不好,那便是拒绝。”宋福生的答案也简单。
“可宁姐觉得不错,她乐意嫁给安国公府的世子。”这才是樊杏花矛盾的地方。她女儿愿意啊。
“晟宁怎么说?”宋福生又问道。这女儿的心思很重要。
“宁姐说,这世间再难有她父亲、兄长这般的好男儿。嫁与哪一家高门大户都是贤妻美妾。不若嫁一个门第好的。她不求做什么贤妻,就是凭着襄城公主这一位顾大局的婆母,那一定能拢住夫婿生一个嫡子。将来有一个爵府世孙做一辈了依仗。只不心悦上自己的夫婿,哪一府的日子都是一样的过活。自己开心,就是舒坦。”樊杏花说的女儿宋晟宁的意思。
“这话太胆大。”宋福生眉头微皱。
在宋福生看来,那是女儿还小不懂事。真是夫君不贴心,女儿家的嫁进婆家一府的陌生人。那日子能好过才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