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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订好巨额合同之后, 清音以为应该没自己什么事,正好她本职工作也不在西山疗养院这边,接下来两天也不在那边上班, 就先回去了。

谁知第二天上午, 大概十一点半左右, 提前看完门诊之后, 还是老规矩,让人去食堂点菜送过来, 她带着大家伙开一个简短的疑难病案讨论会,正好艾米暴聋就是一个很不错的例子,她想着重跟大家聊聊中西医在治疗耳鼻喉疾病上的区别。

陈阳等几位老主任听说,也夹着笔记本欣然加入。

毕竟, 她和外国人打赌赢了的事,早就在卫生界传遍了,即使他们退休了,回到家属区还是会听到别人议论, 让她讲讲这次的病案, 还是陈阳提议的。

清音讲完,大家各抒己见, 尤其秦解放,他是最熟悉清音治疗思路的人,光清音经手的疑难杂症他就记录了厚厚两个笔记本,此时说起暴聋的治疗思路,他忽然就想起清音曾说过的,“清姐以前说过,对于五官科疾病,都有一个规律, 就是久病多虚,恢复概率低,新病暴病多实,能恢复的概率也高,所以这个暴聋症患者,考虑的主要是实证,加上舌脉就很好判断对吗?”

清音点点头。

“但服药后的反应,清姐是怎么推断出来的呢?”

清音随意拿起一本书,指着封面第一页:“这本严丝合缝的书,就像艾米的身体,当三焦之内弥漫的都是热气的时候,她全身的表现为,在上耳聋听不见声音,仿佛耳朵被堵住;在中则是心烦易怒,口干口苦;在下就为大便不通。而药物进入体内之后,第一天因为热毒炽盛,不会有太过明显的反应,但第二天开始,因为热毒被逼出体外,她会——”

“出汗。”秦解放抢答。

清音点点头,“不仅出汗,还会皮肤瘙痒,因为这是邪气外出的表现。”她翻了一页书,“接下来第二关,当药物作用与邪气继续作斗争,但又不至于完全逼出邪气的时候,往下会出现——”

“腹痛,想上厕所,要是此时停药,效果就只能到此止步,要是继续服药的话,她便秘了几天的肚子,会解出大便。”一名年轻中医抢答。

清音继续点头,“但此时药力仍然不够,所以她只能解出羊屎一样的粪球,需要继续服药,乘胜追击,继而——”

“出现腹泻,且大便会很臭,有灼热感,这是邪热外泄的表现,大便完全畅通!”另一名中医抢答。

清音点头,继续又翻了一页书,“第三天下午,继续服药,药力艰难的从皮肤来到下焦、过了中焦,慢慢来到上焦,就会出现——”

“耳朵忽然一下子仿佛被人拿走堵住的棉花球,听力恢复。”这是陈阳。

清音的书也翻到了最后一页,她晃了晃完整的光滑的书籍,一切不言而喻。

所有人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原来如此,没有什么所谓的怪病,只有不会看病的医生啊。”

一名优秀的中医,不仅能预判自己的药会不会有效,还能预判什么时候有效,有效的“征兆”是什么。

“啪啪啪——”门口响起掌声,大家循声看过去,才发现不知道啥时候站了几名穿着干部装的中年人,而刘厂长只能在靠门边非常边缘的位置,弯着腰。

“清医生的讲解真是浅显易懂,由浅入深,让我们这些门外汉也听得明明白白。”为首的中年人戴着金丝框眼镜,清音看着有点点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想了半天,应该是报纸上,前几天的省报上还有他讲话的专题版面。

“小清,这几位是省里的领导。”刘厂长说话都有点紧张,结结巴巴的不像当年石厅长来的时候。

众人于是呼啦啦全站起来,把桌椅板凳拉得“嘎吱”响,心里都在猜测这位到底是多大的领导,怎么能让素来临危不乱的刘厂长都紧张起来。

清音倒是没怎么紧张,她大大方方站起来,“几位领导好。”

“清医生,清音同志,你现在可真是咱们石兰省的名人呐,要不是问到小王,咱们找你可是煞费苦心了。”大领导“呵呵”笑着说,他们当时听说斯考特的赌约的时候,心里是有点不太高兴的,生怕清音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医生一时意气把人得罪跑了,到时候明明有希望在石兰落户的项目也飞走,那得是多大的损失?

为此,省里还给卫生厅打电话,美其名曰让他们好好加强一下管理,倒是张泰勤知道之后,替清音解释了几句,说也许这一次对石兰省说不定真是个机会。

上面这才持观望态度。

谁知道斯考特被她一激,居然说出只要能治好不仅把投资落户石兰,还把投资额追加到一个亿的话,这简直是意外之喜!大家一时间都忘了责备清音,就盼着这个小年轻医生能狠狠地赢一把。

赢了,不仅有钱赚,还是赢得全体龙国人的面子和尊严!

而她,也不负众望。卫生厅第一个电话还没消化完,第二个要嘉奖她的电话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