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八十年代中期才开始形成正式市场规模的,此时顶多就是些老头老太偷摸着倒腾,行家来了倒是能买到些真东西,可惜她两辈子都对这些不感兴趣,去了也只是看着顾安。
顾安在顾妈妈眼里是从小没离开过书城的,可清音看他在市场里的熟悉,可一点也不像啊。
这不,他带着她七弯八拐,在市场里绕了一刻钟才终于来到一间低矮的小平房面前,看门面很普通,门口有两三个老头在下象棋,屋檐下挂着两个鸟笼。
顾安在木板门上敲了几l下,一位戴着黑边框眼镜的老头开门,看见是顾安还愣了愣。
“胡伯伯。”
“是顾安啊,快进来。”
顾安简单的介绍了清音,又问了几l句老人家最近好不好,清音通过他们交流才知道,原来这位胡伯伯是他机缘巧合之下结识的一位忘年交,这几l年虽然未曾联络过,但二人关系还是比较熟稔。
不过,清音也发现,胡伯伯的营生可能不是能见光的,外屋看着是间普通的二手书店,古玩店,但一道小门进了里屋,就是一间摆满各种各样灯具、放大镜甚至打字机的工作间。
毕竟,这年头正规单位都没有一台打字机,他私人居然能拥有老苏国制造的打字机,这本身就不简单。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清音都尽量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眼睛也不乱瞟,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那位胡伯伯见她只安静地坐一旁喝水,心里暗自点头。
“是这样的,我今天来麻烦胡伯伯,是想请您帮忙看一下,我们家里留下个花瓶,也看不出名堂,想请您帮着掌掌眼。”
“哦?带来没,我看看。”胡伯伯推了推眼镜,立马精神起来。
顾安从一堆行李中找出用海绵和衣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玉壶春瓶,放到桌上。
胡伯伯立马换了副度数更合适的眼镜,拿出一个放大镜,抱着花瓶仔仔细细的看起来。
看了足足四十分钟,清音都等得打哈欠了,估摸着还是在火车上待得太久,人还没缓过劲来,没一会儿L居然想打瞌睡。
加上屋子里光线非常暗,又实在是太安静了,连屋外鸟笼里的鸟儿L们也销声匿迹,清音不犯困都不行。反倒是顾安,精神得很,虽然也没出声,但精神高度集中,眼神集中在
胡伯伯的动作上……
终于,就在清音不记得是打第几l个哈欠的时候,胡伯伯摘下眼镜,放下放大镜:“东西确实是康熙年间真品,但不是什么珍品。”
清音被两个“真品”和“珍品”弄得稀里糊涂的,顾安倒是听懂了,“果真?”
“我敢用我五十年经验保证,这样的品质,在潘家园能卖二百块吧,遇到识货的最多多三十块。”
230其实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相当于普通工人大半年的工资,可清音还是有点失望,毕竟按照那天跛脚男人的态度,她以为会是条大鱼,谁知道就两百多块钱,对现在的她来说,还真不算多。
“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印记或者标记?”顾安试探着问。
胡伯伯想说没有,但还是又戴上眼镜仔细看了一圈,摇头。
顾安有点失望,他也觉得以马二爷的地位,这应该不是个普通瓶子。难道真的是他和清音想多了?
“如果你们想出手,信得过我的话,就先放我这边,我尽量给你们找一个出得上价的买家。”
顾安看了看清音同样有点失望的神色,忽然就有点不想卖了,两百多块听起来是不少,可他也没忽略她每天兴致勃勃给花瓶插花换水的样子,以及因为那束小野花带来的愉悦。
“胡伯伯我们自然是信得过您的,但因为是家里老人留下的东西,我们还是想做个念想,还望您见谅。”
胡伯伯点点头,表示理解,又邀请他们喝茶。
顾安却有点心不在焉,他看着屋里的打印机,忽然问:“胡伯伯,您知道鹰国护照怎么造假吗?”
胡伯伯怔了怔,立马看向门口,确定没人,这才小声道:“你什么意思,这事胡伯伯也帮不了你,能造这个假的,手里都有点关系。”
“我不会给您添麻烦,就是好奇问问。”
“那你这好奇心可不小,这么说吧,目前京市我还没听说谁有这本事,倒是你们书城市里,有一个。”
顾安眼睛一亮,“谁?”
清音熟悉他,能看见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握成拳头,后腰微微用力,似乎是想站起来,但极力克制住了。
到底是什么事,居然让他这么激动,顾安在外头一直很能藏事,像今天情绪波动这么大,很罕见。
“我听说你们书城市有个叫杨六的,我没见过长什么样,只是据说以前在京市待过几l年,拜过京市有名的制假大师,后来动乱里那位大师人没了,他趁乱带着家伙逃回书城自立门户,现在要是还活着的话,应该手里还有两把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