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自信。
后世的医院里,一般给专科生和本科生当带教老师的,都是一线大夫,初、中级职称而已,但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年代,饶是主任也得亲自带教。
“同志你哪个班的,我在学校怎么没见过你?”那名中年男走过来问清音。
“我不是医专的,我刚高中毕业。”
男同学“哦”一声,又走开了,似乎是他们是大学生,不想跟没上过大学的人说话。
清音:好吧,自己太实诚了,但早点说清楚也好,省得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毛晓萍拽了拽她,小声说:“别搭理他,油腻。”
清音差点一口喷出来,这个年代也兴用“油腻”这个形容词吗?她都怀疑,这毛晓萍不会也是穿越者吧?
秦振华把人带到内科,说了几句就走了,走之前也没特意跟清音打招呼,所以清音跟大家伙一起等着科里分配带教老师,她算是“插班生”,一直到最后才念到,带教老师名叫陶英才,却看见毛晓萍张大了嘴,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怎么了?”
“陶医生可是……咋不把你分给王主任啊?凭啥赵瑞强还能分给王主任,真是走了狗屎运,呸!”赵瑞强就是刚才搭讪的中年男。
“没事,反正跟谁都是学。”
见学姐还要为自己鸣不平,清音赶紧拉她袖子,“算了,你快跟我说说陶医生的情况吧。”
毛晓萍脸色有点古怪,“这人吧,年纪一把,就是有点……糊涂。”
年纪大不是意味着经验丰富嘛,咋还跟糊涂划等号了?清音觉着有点奇怪。
“他……反正以后你在他跟前,少说少做就对了,他最爱给人挑刺儿,干啥都能被他挑出错儿来,据说已经骂走十几个实习生了。”
陶英才是区医院有名的怪人,跟谁都关系不好,无论是领导,还是科室同事,又或者是实习生,甚至连病人,都经常能被他骂哭。以前每年都会按例分俩实习生给他,可别的带教老师和实习生虽算不上和和睦睦,至少也都是正常的带教关系,他的实习生,最长的待了一个月,最短的第一天就哭着求着要求换带教老师了!
这样的怪人,偏偏还嗜酒如命。
每次喝醉酒后,他不仅骂人,还骂娘,医院领导县里领导天王老子他都骂,要是有人劝,他还能跟人干起来,一来一去谁也不管他的事了,而被他骂的那些领导们,也不知道是真不跟他计较还是拿他没办法,也都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据说是他前几年家庭不幸,才导致性格大变,天天旷工喝酒,医院也不好把他怎么着,不就是爱骂病人嘛,那就少给他安排门诊和病床,病人要是投诉告状啥的,院领导就亲自出面求爷爷告奶奶就行;不就是爱骂同事嘛,那就单独给他安排一间办公室,所有用具单独一套。
“他啊,就是东城区区医院惹不起的怪人,都两年多没敢给他分派实习生了。”
“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得罪人了,不然咋把你分给这种人。”
清音想到秦振华把自己带来的,应该不至于得罪谁吧。
“算了算了,开始上班了,记得有事就来护士站找我,啊。”毛晓萍实在很紧张,她全家都是学医的,偏偏她一点也不感兴趣,上医专也是被赶鸭子上阵,连给真人打针都不敢。
清音跟着同学的步伐来到医生办公室,见办公桌旁坐着不少医生,年轻的不多,大部分是四十岁往上,于是礼貌地问:“请问哪位是陶英才医生?”
听见这个名字,所有人齐刷刷看过来,上下打量。
有好奇,有意外,也有幸灾乐祸。清音知道原因,但只能装不知道,“我是陶医生的实习生,刚分下来的,来找他报到。”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全刷刷变成了同情,多好看一姑娘啊,待会儿哭起来怕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王主任叹口气,指指身后的走廊,“陶医生在那间。”
连科室大主任都跟吃了苍蝇似的,清音有预感,自己这三个月的实习期怕是不会好过。穿过走廊,走到尽头,发现是一间单独办公室,门牌上还写着“主任办公室”,估计也是被鸠占鹊巢。
门是半掩的,能听见里头像吹风机一样的呼噜声。
清音硬着头皮,以不轻不重的力道敲响办公室的门,半晌,那里面的呼噜声停了停,才传来一声懒洋洋的“进”。
就见对门的办公桌后,仰躺着一个五十出头的男人,花白的头发乱糟糟的,鼻头又红又肿,是典型的酒糟鼻,就连身上白大褂也是脏兮兮歪歪扭扭的扣着……双脚放在办公桌上,上面的病例七零八落,甚至还有几个鞋印。
“你谁?”男人的声音是常年喝酒导致的沙哑。
“陶医生您好,我是新来的实习生。”
男人打个哈欠,“又是实习生,就不能分派几个牛高马大能干活的给老子……”
清音也不接话,心说牛高马大的医院怕你被揍啊,人家这是在保护你呢。
“叫啥名儿?”
“清音。”
陶英才哈欠连天,“行吧,你先跟着查房去。”
清音还想问跟谁去,他就“哐当”一脚将门给踢上,只能无奈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