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上是可以。”星野泉停顿了一下,又道,“所谓咒灵,究根结底就是负面情绪过剩散发的咒力聚合在一起诞生的生物,咒力则是源于人类负面感情产生的力量,也就是说,基本上所有人的人类都会有咒力,仅是多与少的区别罢了。”
这是星野泉自己得出的结论,在场唯有安吾知晓他推断的是正确的,为此他不禁侧目,看着他线条冷硬的侧脸,觉得他与往常的样子不太一样。
敛去了那股让人安心的亲和力,现在的星野泉像是一把即将出鞘的宝剑,气势磅礴得让人忍不住避其锋芒。光是这份气场,已经不是尚待挖掘的原铁,而是千锤百炼过的利刃。
“仅是从心理学出发,负面情绪积攒过多,对人的心理是百害无一利,若普通人想要对付这种怪物,要么是大幅度提高体内的负面情绪,增强到足以对抗咒灵级别的咒力,要么是使用相生或相克的物质打造出的工具去对抗。”
“咒术界确实有一种名为咒具的武器,武器本身带有着诅咒的力量,咒具的制造方式目前特务科只知道两种,一种是杀害过强大术师、或者大量人类,吸收了对方诅咒的武器;一种是被术师自行注入咒力。相比于后者,前者更容易获得,而咒具也分等级,等级越高对咒灵的杀伤力越大。”
安吾又道:“咒灵也是,最低为四级,最高为一级,而在一级之上,还有无法用强度划分的特级。相应的,咒术师的划分也参考这个,比如四级术师只能对付四级,很难越级杀怪。上次秋田议员的葬礼上闹事的夏油杰,他就是特级咒术师。”
“剩下的不用说了,我和乱步先生都懂,为了不浪费时间,还是进入重点吧。”太宰抬手制止了安吾准备长篇大论的趋势,获得了其他同僚迷茫的目光。
“星野,你口中的‘相克’指的是什么?对应的正面能量?被祝福的武器?又或者是被供奉的神器?”如果是这样的话,去寺庙找还容易一点。
“不是。”星野泉摇头道,“我想先问安吾先生一个问题。”
安吾:为什么突然这么亲近叫我的名字了?
他压下这份纳闷,让星野泉不用顾虑,只要是他知道的都不会隐瞒。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们特务科又没有专门研究咒术界的部门,能得知的情报也算不得什么不能公开的机密。
“我在美国的时候,也有感觉到他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诅咒,但在诅咒散发之后,很快就会分解消散,即便是最混乱的贫民窟,械斗与悲剧时刻在上演,他们的诅咒也无法汇聚成一只成形的咒灵。但偏偏日本却有,而且数量不少。”
安吾也有想过这个问题。“我只知道,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咒术师都诞生于日本,国外虽然有,但从他们的能力级别来分析,不说高等级的术师,低等级的数量也很少。”
“也就是说,咒灵和诅咒其实是属于全世界都存在的想象,只是不知道为何,这个国家无论是数量还是等级都强于其他国家,衍生出的术师的质量也是如此。那么……”
星野泉的脸色发沉,谁人都看得出来他压抑着的怒意。“有什么人类,或者非人类,在这片土地动了手脚。若只是将这里与外界隔离开来,是不会有增加咒灵和术师的效果,更像是用什么东西,将全世界所有的诅咒都吸纳过来,生活在这片土地的人,与高浓度的诅咒共存,犹如养蛊一般,养育出一批批强大的咒灵和术师。”
急促的呼吸,人体因为强烈的情绪波动而产生的热气,让室内的温度跟着攀升。骤然放大的五感,让安吾能听到额头滑落的汗水滴落在衣襟的声响。
后背冒出的冷汗打湿了里衣,连西装外套都晕出了一片暗色。
“……您能确定吗?”安吾竟觉得连说话都困难起来。
“与诅咒相生的,是诅咒。用咒具杀死的咒灵,也只是打散了凝聚出来的实体,其身的诅咒依旧存在,被杀死的咒灵越多,分化出来的诅咒再结合会凝聚出更高等级的咒灵。反之,与诅咒相克的,不是祝福,也不是人类依托在物件上的喜爱、希望等,而是生机。”
“生机?”乱步捏着下巴,缓缓道,“世界万物,生死更替。新生命的诞生取代逝去的旧生命,就连种子为了发芽都能发挥出顶破水泥地的强大力量。按照你的意思,诅咒发育靠的就是生机,它们的食物并非是人类或者某种生物的身体,而是他们的生命之力、求生意志。”
安吾哑然,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之前与太宰说的那句话。是人,都怕死。
而那份惧怕死亡而迸发出来的求生信念,才是咒灵的食物。
“负责咒灵特殊案件的人,为每一位侥幸从咒灵的攻击下活下来的幸存者整理过口供。普通人不能看见咒灵,但濒死之人、陷入生命危急之人却可以见到,他们是被术师从咒灵的虎口中救下来的,但在危机过去之后,短则几分钟,多则几个小时,又失去了窥见咒灵的能力。”
安吾低声说道:“人在面对死亡时,求生意志是最强烈的。咒灵会先在他们身边盘旋,制造出一些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