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过往。
她知道,他没有。
刚刚还为着寸步外的这些怪物而忧心的祁皎,松开了手。
她屈腿蹲下,目光与他持平,眼神郑重,“我信你。”
然后她握着裴珛的手,一字一句,缓缓道:“他们说我的气运很好,能为其他人带来好运,如果这是真的话,我希望,也能为你带来好运。”
祁皎一脸认真,她恰好逆着光,肌肤莹润见不着一丝瑕疵。
当裴珛抬眸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的祁皎。
莫名的,他神情一顿,什么话也说不出。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对望着,时间仿佛在一瞬间凝滞。
在两人都看不见的情况下,祁皎腰间的铃铛摇晃,发出清脆的声响。古朴沉寂的铃铛,慢慢的,幻化出一只白泽的虚影,它的眼神无情,又有仿佛洞察世间一切的淡漠,随着白泽的虚影逐渐凝实,它审视裴珛的目光也愈发严苛。
良久,自白泽而起,一道谁也瞧不见的光泽慢慢落在裴珛身上。
而随着白泽出现之时,那些怪物就恐惧的伏地颤抖,弱一些的怪物,甚至直接消散。
它甚至不需要多扫它们一眼,怪物与白雾就渐渐退散。
之后,确保祁皎无碍之后,它慢慢阖目,虚影再一次散去,进入到了知意铃中。
随着知意铃铛的一声清音,凝滞的时间重新流动。
落在祁皎和裴珛的眼里,就是白雾与怪物,是伴随着祁皎的声音落下,而渐渐消散的。
然而祁皎的手还搭在裴珛手上,他的目光落在手上,抽回手,双手合十,面色恢复之前的清心冷淡,不带一丝凡俗之意,堪比殿宇供奉的佛像,普渡众生,又疏离至极,难以接近。
“失礼,贫僧方才,失态了。还请施主见谅。”
然后他就垂头合十双手,念了声佛号。
祁皎没有什么感觉,她也扬唇一笑,灿烂至极,“客气了,刚刚还要多谢你,如果不是你在,可能情况会很糟糕。
而且是我主动握了您的手,若说唐突,怎么也是我唐突了。”
祁皎转换话题,并不提他陷入心魔时的失态。
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祁皎看着对方,盈盈笑道:“这么长时间,都有两面之缘了,还未请教师父的法号呢?”
他双手合十,并不看祁皎,目光清淡,“释念。”
祁皎笑了笑,从善如流,“释念师父。”
释念垂眸,没有说话。
然而祁皎的目光却落到另一边,只见不远处,似乎有一个短小的四肢小兽,周身泛着幽蓝,她不由颔首,肯定道:“看来它就是我们突然陷入秘境的罪魁祸首了。”
从方才的白雾退去后,小道就重新恢复原先的样子。
所以祁皎能很清楚的看见这只灵兽。
联想到这几日来参加修真界大比的宗门里,就包含了御兽宗,大抵就能猜测到一些。
祁皎走上前,清楚的打量着这只小兽的样子,隐隐间好像有些印象。她抬头望向释念,却好像瞧见了自家师兄。
只见荀行止素来泰山崩于眼前的变色的稳重消失,他蹙着眉,素来俊朗白皙的面容上隐有焦急神色。
而在祁皎瞧见荀行止的时候,荀行止恰好也看见祁皎。
他施动法术,几乎是转瞬之间就到了祁皎眼前。
认真瞧了祁皎好几眼,发现她确实无碍的时候,荀行止才松了眉。
祁皎有些奇怪,不是方才才见到过自己吗,怎么看师兄的样子像是特意来寻自己。她小心问道:“师兄,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荀行摇头,身姿笔挺,眉目如画,缓声道:“无事,先和我回去罢。”
祁皎点了点头,师兄的脾性她还是清楚的,想来应当是有什么原因的。
然而转身望见释念的时候,荀行止的步伐顿了顿,身姿清隽,两人的目光恰好对上。
荀行止神情淡漠,举止有致,举手投足都是仙宗弟子才能有的风范,行了个道礼,“佛子。”
而释念的气质也分毫不输荀行止,只见他露出一个浅浅淡笑,亦是不凡,“荀道友。”
两人面对面时,同是当世无匹的天资绝佳之辈,单论周身气势,其实未能分出个胜负。
说是胜负或许有些不当,毕竟两人只是站着,那份气度风仪,就很少有人能企及。
不轻不重打过交锋,荀行止没有过多犹豫,而是带着祁皎回玉衡峰。
一直到祁皎回到自己的住处,才发现吴知正在焦急的踱步,绕着她的小院子来回走。
祁皎不由感到疑惑,她有些莫名,“吴师兄,我们不是刚分开吗,你怎么突然来了我这,对了……”
祁皎想起自己走那条小道的本意,其实就是为了去寻吴知要玉坠的,张口正欲说出来,却被吴知打断。
“你急死我了,不是说好今日一道出去吗,可我左等右等也没等到你,来了你的院子,却发现你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