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结束,地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詹灏危险地眯眼。
倏地,一颗红色的毛脑袋冒了出来,一双大眼睛热烈仿若灼烧着火焰,“哇!好香啊好香啊!”
他大老远被香味吸引,肚子咕咕地叫,实在忍不住跑过来了。
“哇!”他察觉沈兮那边的家伙各个气息凛冽,不好招惹。眼珠一转,看向了几个小怪兽的桌子。抢夺食物,饕餮是专业的,只要不面对远古大神,就是他饕餮的天下了。
嗖——
一道红色流光闪过,属于小崽崽们的吃食顿时消失无踪。
面对空荡荡的面前,小崽崽目瞪口呆。小嗷呜端着自己的碗,小触手僵硬地定在空中,还保持着夹菜的动作,可已经没有食物给他夹了。
Emmm。
食物没了他们是可以理解,那怪兽胃口大,但怎么把桌子也给抢走了呀?他们连桌子都没了吖!
小寿神呆了呆,捏了捏眉心,刚刚他是眼花了吗?
那只怪物身上的蜡烛好像变化了。
小嗷呜鼓脸,迷茫地眨眨眼,然后气咻咻地跳起来:“别跑,你好歹把桌子和盘子留下!”
“啊!对,我们的盘子!那是我们亲手刻的,是配套的!”小兽惊呼。
嚯嚯嚯。
火凤拧眉黑脸,搁下了碗,他身上陡然燃烧起了火焰,倏地化作一道光扑了过去:“这是厨具,是第四寮的共同财产,你不能私吞。”
“啊啊啊!小红毛你着火了!快,快灭火!”小嗷呜惊恐地瞪大双眼,一着急便招来一个足足两米的大水球,哗啦啦地从上而下兜头倒灌给了小火凤。
哗——
猝不及防小火凤被浇成落汤鸟。
愤怒的小火凤“呲”地一下熄火了,水顺着鬓发滴答落下,他脑袋冒着烟,幽幽回头看嗷呜。
小嗷呜不安地挠了挠脸:“啊!呃……”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沈兮捏了捏眉心,压抑不住上翘的嘴角。那只小饕餮行动灵活,过的似乎很滋润。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詹灏眸光一冷,面色阴沉,他行如闪电,眨眼出现在茶树前,手若鹰爪,在空中划开,轻松抓住了妄图吞掉茶树的土遁红毛团。
饕餮:“!”
“嗷嗷放开,你谁啊,你放开我你这个黑短毛!”饕餮有那么点慌,他还是脆弱的幼年期,任何一只成年的神兽都能轻易制服他,眼前这个的气势就极强,他打不过!
饕餮在詹灏手里激烈蠕动,圆滚滚的像是个手感极好的皮球。
没毛是逆鳞。詹灏脸黑了:“…………”
“啊啊啊好气!你,你,我不吃就是了……”面对凌厉到隐含戾气的眸,饕餮遵从本心,有点怂了,“咬你!唔,咬不到啊。你,你能不能轻点,你抠我眼儿呢!”
詹灏:“…………”
嫌弃。
小蛇有些不高兴,他方才特意观察过几棵生机勃勃的小茶树,他记得是哥哥比较喜欢的品种。
在腾蛇的心中,哥哥喜欢的就是重要的,是需要他来守护的宝贝。
有野生凶兽撒野。
“唔。”小饕餮拿成年神兽没办法,艰难扭头看沈兮,“我都说不了,你管管他,管管秃毛啊!黄条要杀人了。”
智商掉线的饕餮说不出所以然,他本能认为沈兮有点亲切,他能帮他。
詹灏:“…………”
黄条骂谁?詹灏的周身蓦然涌现煞气:“!”
沈兮愣了,心下有一丝激动。
老饕最喜欢叫蛇族神兽为秃毛了,他还说自己是自古以来最特别最有天赋的饕餮,他能光凭嗅觉闻出种族和些许过往,小饕餮不认识詹灏,可他却能清晰感知到腾蛇的气息。
是不是小饕餮体内有一丝朋友的灵魂碎片,亦或他就是……
凶兽与部分瑞兽一般,是天下独一份血统。饕餮在世间只会存在一只,每只饕餮的灭亡是下一只饕餮孕育的契机,他们没有同类,也不需要同类。
眼中闪过一丝悲喜之间的怀念,沈兮勾了勾唇轻笑了一声:“嗯。”
詹灏一怔。
他鲜少见到这样的哥哥,哥哥在怀念谁呢?
是他们中的哪只神兽吗?
还是那位……
他来到哥哥身边时比较晚了,他对哥哥的过去了解不多,但从黑鬼的只言片语中他知道哥哥有一位至交好友离世了,哥哥每百年都会离开一段时间悼念那位朋友。
沈兮微笑摊了摊手,“小蛇,交给我吧。”
詹灏垂眸,低低应了。
挣扎的饕餮不动了,冲着詹灏得意洋洋地呲牙咧嘴,像是打胜仗的将军般扬眉吐气。饕餮被拎着命运的后脖颈转了手:“呜!我唔,原谅你了,上次,就上次你绑我。”
沈兮眯眼乐了,“哦?”
饕餮莫名紧张起来:“呜呜,我也不记仇,你给我吃点东西,我就跟你做朋友。”
瞳孔微微一缩,沈兮笑着摇了摇头。
“你不要很抠啊!”小饕餮对着一桌子美食吸溜口水,一双大眼睛都快冒星星了,“我不用吃饱,半饱就行。还不行?那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