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别管是人,是怪物,亦或是鱼,看向沈兮的目光都充满了匪夷所思。仿佛要将没长三头六臂的普通青年看个对穿似的,他们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脑子了。
这他妈还是人吗?
这是人能做到的吗?不说凭空改变战舰形态这种未解之谜系列的能力,就算摘花定身、隔空爆体,也都是超出兽人想象的诡谲手段啊。
这人,到底是谁啊!
一时间战场空间静谧,瞠目结舌的瞪视着沈兮。
沈兮微微一笑,拢起刻着祥云符文的广袖,冲人鱼队长矜贵地点了下头:“结束了。”
人鱼张大了嘴巴,活像是离开了水窒息的鱼:“你。你……”
“嗯?”
人鱼想问,可又因太震撼一时不知从何问起。就觉得眼前这人周身萦绕着神秘的雾霭,影影绰绰中,看似是个笑容温柔性格淡然的普通人,实则一出手,就天崩地裂。
这,概括一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都不为过。
沈兮不以为意,眸色幽幽:“这些人已被我定住动弹不得,他们交给你,我去找寮崽了。”
“呃。等,等一下!”
队长呆了呆,紧张地往前走了两步,“你,那个战舰,沈先生……”
“哦。”沈兮颔首,掏出了迷你战舰笼。战舰通体碧绿,被扣在小笼子里,活像是竹编筐了个蝈蝈。他随手一点,“蝈蝈”便飘了起来,悠悠荡荡地飘向了人鱼。
“一个小时后,它自动恢复。”
队长连忙伸出双手,像是捧星星一般,捞住了这梦幻儿童玩具一般的战舰,他想到什么,心跳扑通扑通,语气有些紧张:“里边的人,他们都还好吗……”还能活着吗?
虽然战舰被暴动势力抢了,里边大多都是第五寮罪大恶极的犯人,但也有他们的留守队员。这么一点大的战舰可以恢复是很神奇,可里边还有他们的队友呢!
应该不会被碾成沫子的吧。
“都在。”
“他们都没事啊!”队长一怔,当即吐了口气,紧绷的心弦松了:“那就好……”
沉默几秒,他捋顺凌乱的头发,扬起眼帘对绰约的青年道了声“谢谢”。这次若非沈兮及时赶到,哪怕援军接到消息赶来救援也可能来不及了,他们损失惨重,救援失败不说。
有极大可能护卫队全军覆没。
含着笑意的浅淡男声沿着风声飘来——“不客气。”
不过一个眨眼,先前还立在面前的黑发青年已然消失无踪,只剩落下帷幕的战场和七八个又惶恐又困惑又怨愤的战俘。
“放,放开我们!你有能耐放了我们,我们堂堂正正来对决!”
沈兮失去踪迹,被凉风一吹,瑟瑟发抖的战俘才缓过气儿,窜上脊背的寒意渐渐消散,他们望向东倒西歪比他们还狼狈的护卫队又鼓起了勇气,嚣张地挑衅:“你们是不是不敢!”
队长不与他们废话,铁青着脸,一人五个怪物圈,全部放倒。
“尼玛的!”俘虏被绑成了个王八,在地上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蠕动,“没本事的孬种,你一个人鱼得意个屁,不过就是雄性的附属品,就给雄性……”
“砰!”
夹杂电光的一棍子砸下来,口吐芬芳的杀人狂魔哀鸣一声,“草,你他妈打我,啊啊啊……你。你,你这是虐待,我要告你,啊,你他妈,别让老子站起来否则……”
又是一阵噼里啪啦之后,队长踩着杀人犯,摇晃着电棍,居高临下地冷笑:“我这是刑讯,对于你这种暴徒,我这是属于正当的讯问手段,就算打残了你也不犯法。说,你的同伙还有谁?!”
“你你你,老子跟你拼了!啊!”
鹿角轻轻喘息,不理会护卫队的后续,他坐在岩石上一遍遍回忆,脑子里无数次回放方才青年惊艳绝伦的一些手段,原本就不算平静的心湖再次乍起涟漪,强烈的悸动如洪流冲垮了他的心防。
心脏快速跳动,仿佛随时要蹦出嗓子眼,他捂着滚烫的心口缓缓垂下了眼睑。
越是心悸,越能体会差距。
犹如云泥。
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鹿角一时不查险些一个趔趄摔下石头,稳住身形后与狼狈的人鱼对视,他被人鱼一盯,头皮发麻,双颊窘迫地泛起红晕:“怎么了?”
“在想什么,清点了。”队长偏过了头,不太适应真容暴露。
魂不守舍的鹿角“啊”了一声,赶忙起身帮忙,捡起方才扔掉的金属壳,他脚步一顿,低低地道:“你说,沈先生究竟有多强,他……”
还是人吗?
他和这个人的距离真的犹如天堑吗?
方才一瞬间的小鹿乱撞叫他顿悟了些什么,但理清情绪后,又涌出无限怅然和沮丧。
他不配!
队长垂眸,连眼皮都不抬:“不知道,反正这些……”
他伸出一根手指晃了个圈儿,从星际最恐怖的杀人狂魔、暴虐嗜血的怪物,到一招秒掉的虫子的尸首,轻飘飘地挨个指了一遍,“在他眼中和蝼蚁没什么区别吧。”
鹿角沉默了。
鹿角自闭了。
活了两百年终于开窍了,有了喜欢的人,然而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