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减少这样的悲剧,让所有人都能迎来幸福的结局。
——包括救世主自己。
……
“我们要去哪?”沢田纲吉有些困惑地望着走在前头的两人,锥生零和云雀恭弥在嘀嘀咕咕之后仿佛达成了共识一样,二话不说就拽着他离开了黑主学院。
“去猎人协会。”因为十年后的记忆,锥生零对沢田纲吉不算太过陌生,还有闲心解释道,“我拥有猎人协会的部分权限,我们需要去找一个人的资料。”
锥生零的老师是目前排名No.1的吸血鬼猎人夜刈十牙,而实力强大的锥生零已经是内定的下一任猎人协会会长。
至于锥生零是个吸血鬼的事,在大部分猎人眼里看来根本不算事,毕竟千年以来猎人为了对抗吸血鬼甚至会在体内摄入吸血鬼因子,黑主灰阎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锥生零因为吸血鬼而家破人亡,不存在投靠血族的可能,养父是传说中的猎人,老师是痛恨血族的No.1,锥生零的身世堪称根正苗红。
猎人协会是不让随便进入的,但是查阅资料还是可以的,沢田纲吉狐假虎威了一把,借着彭格列十代目的身份混进了协会,还被当成贵客招待。
三人在图书馆里泡了一天,最后才把最有可能的书籍记载都翻找了出来。
“光明之子——薇拉.艾利克斯。”锥生零低声念道,“光明神艾利克斯行走人间时收养的孩子,当世最为虔诚的殉道者,是光明教廷覆灭的主要原因,为阻止极端行道人克罗耶主教的‘大光明计划’,在圣宗逝世后背负‘艾利克斯’之名,征战沙场五年之久,立下一等战功十七宗,二等战功五十八宗,三等战功两百二十三宗。”
“好厉害。”沢田纲吉惊叹出声,却又略感不解,“可是我们找她的资料做什么?”
“‘薇拉.艾利克斯,堂堂光明之子竟堕落成你最为痛恨的吸血鬼’。”锥生零面无表情地棒读,“在十年后的那场战斗里,那名血宿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沢田纲吉心中一惊,再次低头时心态有了改变,拿在手中的资料都变得与众不同了起来。
“薇拉.艾利克斯……千年前的人,应该是死了吧?莫非是……投胎转世?”
“有这个可能。”锥生零疯狂翻书,“可惜教堂覆灭已久,几乎成为了传说,如果不是还有一些魔纹流传下来,猎人协会恐怕都没有记载。”
“那、那个……”沢田纲吉捧着一本破旧的手札,弱声弱气地道,“我找到了一本好像是传记一样的东西,不知道有没有用……”
锥生零抬眼一扫,传记、手札、破旧——孤本原件。
这他-妈什么逆天的运气?
翻着资料的锥生零和云雀对视了一眼,齐齐伸手将纲吉摁在了椅子上,三人翻开了那本残破不堪的手札,专心致志地了起来。
手札是手写的,书写者是个女性,字迹相当文雅清秀,封面上写着“雅兰.达尔”的名字。
[薇拉.艾利克斯大人,信徒雅兰愿用一生去赎罪忏悔,惟愿您能在天堂之上享万世荣光。]
墨迹斑驳,纸张老旧得发脆,可三人却严肃了神情,怀揣着难言的情绪翻开了这本手札。
[我被圣子大人带回了教堂,并非神嘉赏我的勇敢,而是宽恕了我懦弱的缄默之罪。]
[我感到耻辱,因为我被宽恕的缘由只是因为我在尘埃落定后才敢举刀刺入背德逆神的克罗耶主教的心口,我终此一生都无法原谅那个无所作为的自己。]
[薇拉.艾利克斯大人,在信徒保持沉默的那十三天里,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您是否也对我等的懦弱感到不齿与鄙夷?您金色的血液落在地上,燃烧而起的万丈光明驱散了被黑暗笼罩的心,在那十三天里,您是如何在煎熬中活下去?每当想起这些,我就懊悔得泪流不止,可这一生要流多少的泪水,才能偿还您沥血的恩情?]
[薇拉.艾利克斯大人,我来到了光明教廷,成为了一名圣骑士,我会替您守护圣子大人,直到我油尽灯枯的那天。]
[我忘不了薇拉.艾利克斯大人的歌声,那是我此生再也无法聆听的天籁,就如那黑夜里的火光,燃烧了整片天空,引领了黎明到来。]
[我上了战场,亲眼目睹了战争的残酷,身边的战友都倒下了,可我不敢哭。]
[再不会有一个人义无反顾地挡在我们的身前,即便失去一只眼睛和半片手掌,即便站着失去了知觉……也不会让任何一位平民死在她的面前。]
[这并非功勋,而是赎罪。]
[十三天的缄默,一辈子的忏悔。]
[薇拉.艾利克斯大人,雅兰思念您,不知在雅兰身死之日,您能否慈悲,在雅兰步入地狱之时,给予我一瞬的垂怜?]
手札的最后,哀求之语的墨迹已经晕得不成样子,仿佛被水泡过——那名为“雅兰.达尔”的少女,直到生命的尽头都在悔恨,恨得撕心裂肺。
一滴泪落在了手札上,晕开了微深的水渍,锥生零连忙挪开了手札,却发现沢田纲吉表情一片空白地坐在椅子上,仿佛灵魂已经不在人世了一样。
“对、对不起……”纲吉猛然回神,小小声地道着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