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秦与后,又去了手术室外的等候区。
蒲文心正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身边有人坐下,她以为是哥哥,没想到随后听到一声:“妈妈。”
蒲文心倏地睁眼,还真是冬冬。
她诧异到说不出话。
“妈妈,你是不是病了?”冬冬摸摸蒲文心的额头,不热。
蒲文心坐直,“你不应该在学校上课吗?”
冬冬:“反正我也听不进去,我跟班主任请了一天假。”明天周六,他连着休几天,说不定能调整好心情,自打知道姐姐要做手术,他一个字看不下去,一道题也刷不出来。
“妈,你还怕我跟不上学习吗,我高中课本都快自学完了。”
蒲文心:“知道你厉害,你遗传了你爸。”
冬冬给妈妈揉揉手背,想哄妈妈开心:“妈妈,我其实是遗传了你的情商跟智商。”
蒲文心笑笑,问:“你自己买了车票来上海?”
冬冬点头:“我都上初中了,又不是小孩。”他换下校服,一米八的身高,没人以为他未成年。
到了上海,他打车直奔医院,以为能赶上送姐姐去手术室,可路上堵车,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
“妈妈。”冬冬担心不已:“姐姐这个手术,成功率大概是多少?”
蒲文心摇头,“像她这样的情况,是第一例。”所以成功率方面,谁知道呢。就算手术成功,还有很长的术后康复阶段,那才是关键。
冬冬望着手术室大门,在心里长长吁口气。
这时,陆柏声提着打包的一份海鲜粥回来。
看到儿子,他跟蒲文心一样吃惊。
昨晚他跟母亲打电话,这段时间母亲在苏城照料冬冬,母亲说冬冬写完作业睡了,看上去没什么异常。
哪知道他今天早上出现在上海的医院。
“奶奶知不知道你来医院?”
冬冬点头,他不是没谱的小孩。
陆柏声把粥给蒲文心:“这两天你都没怎么好好吃饭,早饭必须得吃。”
蒲文心没胃口,还是喝了几口粥。
陆柏声:“我喂你。”
蒲文心摇头,“不要。”周围那么多人,被人盯着看多不好,她不再是十几二十岁的年纪。
冬冬拍拍妈妈的肩膀:“你跟爸爸回病房,手术得做到下午,你先睡一觉,我在这陪舅舅,不然等姐姐从手术室出来,你哪有精力再陪护?”
有儿子在这,陆柏声放心。
不由分说,他牵着蒲文心回病房。
“舅舅。”即使蒲万里听不见,冬冬每次见到舅舅,总是会喊上一声。
蒲万里从嘴型可辨,冬冬刚才喊他了。
他在旁边坐下:【今天周五,你怎么不在学校上课?】
冬冬:【我给自己放一天假。】
【你这孩子。】蒲万里说:【等姐姐术后稳定了,我就回家给你做年子餐。】
冬冬笑,那会儿他年幼无知啊。
不知道脑子怎么长得,竟然想得出年子餐。
他想分散舅舅的注意力,不然接下来的七八个小时很煎熬。
【舅舅,你能不能跟我讲讲,我妈小时候的那些事,你还记得吗?】
蒲万里:【记得,她跟你姐姐的所有事,我都记得。】
冬冬:【你等一下再讲。】
他去倒了两杯温水,给舅舅一杯,坐下来静静听舅舅讲妈妈小时候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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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文心回到病房,秦与正靠在窗台上看日记,看得很投入,没听见他们进来。
她对着陆柏声做个噤声的手势,两人去了套房的那个小房间,里面有陪护床,之前她就睡这里。
陆柏声把粥放在床头柜,拿来湿毛巾给她擦脸擦手。
二十年来,蒲文心只在生冬冬的那个月里,素面朝天,再次不化妆就是今天。
蒲文心又累又困,脑袋涨疼得快炸开来,可就是睡不着。
她坐在床上,靠在陆柏声身前,两手抱紧他:“老公,你让我靠一会儿。”
陆柏声跟她商量:“把粥吃了好不好?”
他用儿子那招试着劝她:“你不把自己照顾好,身体真要垮了,等晨晨下了手术台,你说你怎么照顾她?我说不动秦与,也知道他心里难受,什么劝都听不进去,但你不行,你是他们长辈。”
蒲文心:“我不老呀。”
陆柏声苦笑:“没说你老呀,永远年轻呢。”
他轻轻给她揉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你听话好不好?”
蒲文心:“我不是不听话,我真吃不下去。”
叹口气,她逼着自己把剩下的粥给吃掉。
陆柏声要喂她吃,她摇摇头。
他在床沿坐下来,给她揉着眉心:“文心,你那时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蒲万里和蒲晨出车祸那一年,他们还在读研究生,他在国外,她在国内。
他们是本科同学,毕业后他们领证,他去了波士顿,她留在母校读研。
哥哥一家出车祸的事,她没跟他说,一个人扛了下来。
蒲晨和蒲万里在车祸中受伤很重,那时每次手术都是过鬼门关。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