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一段时间里,厨房都是沉默的。
秦明艺原本是面对着秦与站,后来转身看向厨房的落地窗外。
这个视野范围里是老城区,万家灯火。
她眼前却只有两片虚晃的水雾。
什么也看不清。
秦与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了他自己房间。
秦明艺杯子里的水早已冷掉,她一口没喝。
她去洗手间洗脸卸妆,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走神。
直到秦与临出门前跟她说:“我去学校找陆老师,十点左右回来。”
他报备这么详细,她没再多问。
秦明艺这才看了看腕表,已经快八点半,刚才她在厨房里站了一个多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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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热闹的小巷子里,秦与恍若回到高中那几年。
上大学后,他最怀念的就是这条小巷。
路过修车铺,卷帘门关着。
秦与给蒲晨发消息:【准备下楼吧,两分钟后到你家楼下。】
蒲晨:【来啦。我在做甜点,可惜还没好,明天带给你吃。】
秦与从这条消息里能想象出她现在心情有多好,他担心了一晚上,就怕她回家后跟蒲叔叔因为意见不合,自己偷偷哭鼻子。
他还是站在那块站过上千遍的路牙石上等她。
以前蒲晨打趣他,说这块路牙石快被他给磨平。
“秦与哥哥!”身后传来一声甜甜的夹杂激动的声音。
秦与转身,是干洗店的那个小妹妹。
小姑娘和她的妈妈刚从便利店出来,拎着一包零食。
半年没见,小姑娘还是一眼认出他背影。
“秦与哥哥,你是在等蒲晨姐姐吗?姐姐回来了?”小姑娘蹦跳着到了跟前。
秦与笑:“对啊,我在等姐姐,我跟姐姐傍晚才回来,给你带了糖和巧克力,等明天姐姐给你送过去。”
“谢谢哥哥。”
“有没有问哥哥要不要吃零食?”小姑娘的母亲走近。
小姑娘把购物袋里两盒薯片拿出来塞给秦与,让他带给姐姐一盒。
秦与又给放回去,说姐姐在减肥。
小姑娘靠在妈妈身上,仰着脑袋看秦与:“秦与哥哥,我长大以后要当个医生,给蒲晨姐姐医嗓子。不骗你,我们可以拉钩。”
秦与看着真诚又灿烂的那张笑脸,说道:“那以后我带着蒲晨姐姐去挂我们陶医生的专家号。”
被称为专家,小姑娘不好意思。
她腼腆一笑,“那说好了哟,你和姐姐来找我。”
妈妈揪揪她的小鼻子,说:“那我们回家赶紧把寒假作业给写完,作业写不完怎么当医生?”
小姑娘的脸蛋瞬间垮下来,手里的薯片也不香了。
寒暄几句,小姑娘的妈妈牵着女儿回干洗店。
秦与自然不会将小孩子的话当真,不过等小姑娘能当主治医生的年纪,那至少也得二十五年后,那时候晨宝的嗓子应该有希望了。
没到五分钟,蒲晨换上新外套下楼。
她步履轻盈,跟她的心情一样。
再也不用像高中时那样偷偷摸摸,秦与走过去牵她的手,把她拽到路灯下,盯着她眼睛细细打量。
蒲晨问:【你干嘛?】
秦与没看出有哭过的痕迹,他说:“看你哭没哭。”
蒲晨实话实说:【哭了,名符其实小哭包。】
她还有心情自我调侃,秦与反而相信她没哭,他笑:“终于承认自己是小哭包了。”
他左右看了看,旁边正好没人,他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蒲晨的胆子也随之变大,她踮起脚尖,回亲他。
秦与告诉她,刚才遇到了隔壁干洗店的小妹妹。
蒲晨才想起来给小姑娘带的巧克力还在箱子里没拿出来,她到家忙着和爸爸做小饼干,行李没来得及整理。
“不着急,明天再拿给她。”
秦与攥着她的手往学校走,两人十指交握,不时大幅度甩手臂,甩的胳膊发酸,两人手指紧扣,甩的幅度再大,两只手也没甩开。
就这么一路玩闹到学校门口。
今晚值班的保安认得蒲晨,这些年学校最特别的一个学生,他在她们家修车铺修过电动车,对蒲晨和她爸爸印象颇为深刻。
见蒲晨和秦与过来,他从保安室出来,打招呼:“放寒假啦?来找你们陆老师?”
蒲晨笑,点点头。
保安说:“现在晚自习下课时间改成九点半,陆老师说不定在教室,你们先在校园里转转。”
登记后,保安放行。
故地重游,到处都是回忆和甜蜜。
没急着去找陆柏声,秦与和蒲晨去了一趟学校的小卖部。
小卖部的老板没换,她认识蒲晨,也记得秦与,这两人读书时是店里千纸鹤糖果和巧克力的专业户。
买面包一定是挑包装袋最好看的买。
老板笑说:“这是谈恋爱了哇。今天你们不用买糖,我请客。”她拧开装千纸鹤糖果的瓶子,抓了一把要送给蒲晨。
蒲晨道谢,拒绝没要。
后来盛情难却,她拿了两颗。
一颗粉色,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