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看见你。”
“还有,无论皇叔一会说些什么,都千万不能出来。”
这是她诸位皇叔里最凶的一位。
据说未及弱冠便在沙场上征战,喝过人血,吃过人肉,如今虽封了摄政王,常驻玥京,可当初的凶名仍在,可止小儿夜啼。
李羡鱼小的时候便怕他,如今更怕。
怕他说自己不守规矩,身为公主没好好待在自己的殿宇里,更怕他因此为难临渊。
好在临渊依旧不曾多问。
她的话音未落,临渊便已起身。
祈风台上并无可以藏身的地界,唯有一座巨大的朱雀雕像立在其中。
临渊唯有回身,藏身于朱雀像后,令朱雀巨大的羽翅蔽住他的行踪。
李羡鱼匆促回望,见没有大的破绽,便也顾不上其余的,只匆忙站起身来,整理自己被秋风吹得有些凌乱的裙裾。
上一瞬,她方将裙幅敛好。下一瞬,摄政王便已步上高台。
李羡鱼低头藏下自己面上慌乱神情,福身向他行礼:“皇叔。”
摄政王看向眼前孤身一人的少女,沉声开口。
“嘉宁一人在这?”
李羡鱼不能否认,只好小声道:“是。”
李羡鱼怕他追问,唯有努力顺着他的话杜撰出个理由来:“嘉宁是想过来看看神像。”
“看看神像?”摄政王问:“孤身一人,不带侍女,却还带了供品?”
许是久经沙场的缘故,他即便只是这样寻常的问话,也严厉得宛如审讯。
李羡鱼羽睫轻颤,小心翼翼地往朱雀神像那看了一眼。
只一眼,她便看见了那碟她方才情急之下,来不及藏起的蒸饼。
更要命的是,蒸饼旁,还放着两双银箸。
李羡鱼怔住。
一时间,藏也不是,不藏也不是。左右为难地答不上话来。
摄政王的语声冷了下来。
“嘉宁,你还要继续掩饰下去?”
他的气势太过迫人,以致于李羡鱼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心念有片刻的动摇。
但很快,她重新坚定下来。
她想,是她将临渊带到这来的,是她想让临渊看看红宝石做的朱雀神像。
不关临渊的事,他更不应该因此受罚。
于是她轻咬了咬唇瓣,硬着头皮道:“嘉宁没有掩饰,是真的——”
她话音未落,却听金铁之声铮然一响。
摄政王抽出腰间佩刀,刀势凌厉,毫不留情向她肩胛劈来。
劲风扑面,拂动少女步摇下的流苏乱舞,连串的红宝石珠子交击相撞,急促作响。
李羡鱼慌张往后闪躲,却又撞上身后的朱雀神像,避无可避。
正当李羡鱼以为皇叔要将她斩于当场时,眼前天光骤然暗去。
身着武袍的少年横剑挡于她身前。
他手中的长剑甚至来不及出鞘,只横剑当胸,是打算以剑鞘,以自己的力道,硬生生地接下这一刀。
剑柄上系着的剑穗扬起,藏蓝色流苏拂过他的眉眼,更显眸光森寒。
像是野兽露出了獠牙。
而摄政王手中的佩刀并未劈落,只是悬停在半空。
他的力道收得极稳,像是早已做好这般打算。
但在少年现身后,他改了主意。
手中的佩刀迎风落下,如有万钧之力。
临渊毫不迟疑,持剑迎上。
刀锋与剑鞘相击,响声沉闷。
摄政王寒声:“嘉宁有失身份,当罚。”
临渊毫不相让,立时拔剑出鞘,眸光锐利:“是我让公主带我来此。”
而他本就不是宫中之人,不认这宫规,也绝不认罚。
刀刃与剑锋再度相击,金戈之声,震耳欲聋。
李羡鱼站在临渊身后,面色苍白,红唇微启,有心劝架,却又不知该先劝谁。
眼见着两人还要出手。
“皇叔,临渊是我的影卫,他……”
李羡鱼终于落定决心,去劝这个她最怕的皇叔。
她若是能劝住皇叔,临渊自然会收手。
话未说完,却见摄政王横眼看向眼前持刀挡在李羡鱼身前的少年,冷冷吐出几字。
“还算忠心。”
话音落,摄政王收刀回鞘。
李羡鱼轻轻一愣,一直高悬的心终于放下。
她悄悄松了口气,看向还持剑挡在她身前的临渊,放轻了语声:“临渊,皇叔不生气了,你先收剑吧。”
临渊睨她一眼,薄唇微抿,终是将长剑收回鞘中,但左手依旧紧握剑柄,并未松懈分毫。
摄政王的视线重新移到李羡鱼身上。
他沉声训斥:“嘉宁,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李羡鱼还是怕他,一句也不敢反驳,只乖乖颔首,小声道:“是,嘉宁记住了。”
她想,皇叔定是在恼怒她不守规矩的事。
她下回,一定不会这样在宫中乱跑了。
摄政王收回视线,如来时那般,疾步走下高台。
跟了他二十余年的长随走上前来,问道:“王爷,此事——”
摄政王冷声:“嘉宁也算是吃到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