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屋里的行李不急着收拾完,林泽直接带章珛先去老屋打扫。
路过院子的时候东厢睡房里传出林三贵的怒声和陈淑菊的哭嚎,隐约听见‘分家银子’的字眼,看来陈淑菊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虽然林三贵不喜欢陈淑菊,可这些年对陈淑菊绝对是不错的,家里的银子地契都是给婆娘收着。
放到别家这般夫妻肯定日子过得和睦,但对陈淑菊这种女人来说真是灾难,只会助长对方的气焰和脾气,根本不懂啥叫夫妻之道。
也就是林三贵老实,才让对方嚣张这么多年。
林泽不受那些乌烟瘴气吵闹的影响,心情颇好的牵着自家媳妇小手去老屋那边。
虽然通过原身的记忆让他对这个世界有所了解,但真正亲眼所见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河坝村也算是方圆百里内条件不错的村子了,可一路上看见的景象却比林泽见过的现代贫困农村还要落后。
连座青砖瓦房都没有,最好的就是泥砖瓦房,大部分还是泥墙草屋,看着就是‘贫苦’两个字。
大部分的村民都又黑又瘦,明显劳苦的农民群众,衣服也是补丁多多,好在国家近十几年没什么战乱,生活条件不够好,但安稳,精神面貌不错,人也热情。
路上碰见有村民招呼打趣林泽牵着夫郎,他也不松手,反而还回感叹回应别人,
“以前是我不好苦了阿珛,实在混账,如今我才知道阿珛的好,各位叔婶儿,以后我要是再犯糊涂欺负阿珛,你们可要好好收拾教训我,千万别留手。”
“那是啊,珛哥儿可是村里顶能干活听话的,可得好好待他,不然冲你这句话,叔婶儿还真得教训你……”
村里大多数人还是朴实的,不管林泽的话是随口还是怎么,是当了真。
珛哥儿从小命不好,爹死得早,孤儿寡母被赶回娘家也没得到好照顾,反而给章家当牛做马的干活,还得成天挨骂。
好不容易长大又被家里给换亲随便嫁了,不得相公喜欢,继续整天挨打挨骂的日子,村里谁看了不说句可怜。
人心肉长的,章珛母子在村里人缘不错,所以帮着说话的也多。
这些林泽在记忆中都知道,以前他没来无法阻止,现在章珛是他的媳妇,他怎么着也不会再让阿珛吃苦了。
“叔婶儿说得是,我以后会好好疼阿珛的。”
说再多也不如认真做,和煦微笑着跟路上村民招呼几句,林泽牵着章珛的手一直没放过。
半点不觉得有什么好害羞的,反而一副炫耀的表情。
章珛跟在他身边悄悄偷看了他好几眼,耳尖有些红。
阿珛什么的这种陈呼太亲密了,还当着外人牵手……
再怎么演戏也没必要这样吧,大庭广众村民都看着呢,就算名义是夫夫关系这样也不太好吧,林泽就不怕以后给章银珠解释不清楚了?
不知道林泽搞什么,章珛也只能乖乖的跟着走,盯着自己被牵着的手有些不太自在。
后面的村民们也是看得暗暗称奇。
“诶,我看林泽是真变了,你们瞧他以前可是怨恨珛哥儿得很,现在瞧着是想通了,要好好过日子了……”
“能不想通么,就今天早上听见林家的那些事情,换谁都得被打击到性情大变,一家子亲人就只有他老爹和夫郎对他不离不弃呢,林泽要是不想通怎么敢忤逆陈淑菊,林泽以前可是很孝顺的。”
“说得是,不过到底是读过书的,明理大气,要不是被逼到绝路林泽也不能这样,分家的时候他啥也没多要,就想着他爹还在林家,怕他爹苦吧……”
“是啊,以前咱还觉得林泽清高怪脾气,人家呐,是心里明白,自个儿以后生活都还要发愁,分家的时候还想着他爹,换别家,一群儿子哪个不想多争点……”
“不见得,别的我不敢说,林泽喜欢章银珠多久了,怎么能一夜之间就想通收回心思?我看啊,多半是装的,指不定打着回头就卖了分到的田地屋子带章银珠私奔!”
某位比较了解更多的大婶撇撇嘴,悄悄八卦,
“我跟你们说,林泽想带章银珠私奔这事儿绝对是真的,那天我可是亲耳听见林泽说的,他要卖了章珛换成盘缠……”
“不可能吧,你可别瞎说啊,林泽现在就是个没前途的穷秀才,章银珠能跟他私奔?不可能。”
“就是,章家那姑娘心大着呢。”
……
林家的老屋在村子边上,挨着一片小竹林。
是座泥墙瓦房,比不上泥砖的,但绝对比房顶盖草的要好,瓦顶的话省去了定期更换稻草的麻烦。
虽然在林泽看来林家很穷,可是放眼村里林家其实比较富裕了。
村民的收入来源并不多,除了种地就是去镇上做短工,一年累死累活除去吃喝用度根本存不了多少,生活过得穷困艰苦。
村里少有的几户家境比较好的,基本都是手艺人。
像林三贵,就是年轻时候运气好,跟人学了点炒粗茶的手艺,赚不了大钱,可靠着这份手艺却供读出了两个秀才郎,以及养活一家子。
老屋以前是给一大家子住的,所以院子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