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蒙蒙亮,程娇儿就着崔奕要上朝的时间,跟着他急急忙忙下山回了程府。
马车轻车简行,行驶速度很快,驶出云佛山的密林时,天际还是一片青白色。
程娇儿没有睡好,歪在崔奕怀里打着哈欠。
崔奕倒是神采奕奕的,心情也极好。
昨晚程娇儿碍着伯母舅母在后院,死活不肯脱衣裳,他却还是想着法子要了她两次,这两次竟是比往日都刺激,让他格外满足。
程娇儿一路上都不想跟他说话。
人前伟岸,人后禽兽,说的就是崔奕没错。
到了城门口,大门还未开,霍江拿着崔奕的腰牌,得以进城,马车极快驶向程府,停在了侧门,天色也还未大亮。
程娇儿刚刚在路上补了一觉,人总算好些了,只是身子依旧倦得很,撑着身子要下马车,不料衣袖被崔奕给拽住了。
她迷蒙地转头望着他,只见崔奕神情比往日越发柔和,眉眼清俊,
“怎么了,侯爷?”
半睡不醒的摸样,带着几分焦急和娇嗔。
崔奕喉结滚动,眸眼深邃,盯着她视线不偏不倚,气息悠长,
“没什么,就是想再看你几眼。”
程娇儿脸颊微微发红,浅浅点了点头,下了马车而去。
郝嬷嬷不会骑马,还留在云佛寺善后,只有两个女侍卫跟着她回来了。
一心记挂儿子,她一路匆匆赶回清晖园,待她疾步入了院子,就看到程云抱着一个襁褓在廊下走来走去。
襁褓里的孩子,传来低低的呜咽声,程娇儿的心一下子揪住了,同时也好奇程云怎么在这里。
“哥哥!”
她三步当两步冲了上去,眼眶微红,布满了焦急,后悔和心疼。
程云转身,迎接程娇儿的是一张显而易见的怒容。
程娇儿不敢看他,急急探头去抱襁褓里的儿子,见小家伙闭着眼眼角还挂着泪,眉头紧蹙,时不时发出呜咽之声。
这摸样儿显然是想娘呢。
程娇儿此刻是一万个后悔,不该去那什么云佛寺。
她慌忙将儿子抱过来,耐声哄着,
“瑾儿,娘在这里,娘回来了....乖,别哭了,没事了....”
她轻轻地将脸颊贴在儿子脸上,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小瑾瑜果然安分了不少,小嘴撅起,不再呜咽。
程娇儿眼泪一颗颗掉下来,心疼又懊悔。
程云一直站在那里没走,负手立着,盯着程娇儿一动未动。
程娇儿原想逃进去,只是程云那道视线太灼热,她有些不敢,毕竟她以前从未忤逆过哥哥。
她慢吞吞地转身,抱着孩子硬着头皮迎着程云的怒容,
“对不起,哥哥....山体滑坡,路被封死了......”
程云不想听她解释,劈头盖脸寒声问道,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
程娇儿悄悄看了一眼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的刘嫂子,见刘嫂子眼神艰涩,便知情形不好,遂咬着唇没做声。
程云忍着怒火,盯着她的脸,一字一句道,“昨晚他哭得撕心裂肺,后来直到我抱着他,他才好,我猜...他把我当成了崔奕。”
程娇儿闻言闭上了眼,心跟扎了一样疼。
程云继续道,
“凌晨他醒了,张开眼四处瞧了瞧,又哭了起来,我抱着他不敢放,外面风凉,怕冻着他,可他眼神偏偏往外瞄,我只能抱着他出来,直到站在廊下才好。”
程娇儿听到这里,心已经彻底沉了下去。
程云冲着她恨铁不成钢瞪了几眼,最后丢下一句话才离开。
“妹大不中留!”
程云去上朝的路上,将崔奕在心里骂了个遍。
那个混账是一点没把儿子放在心上。
他就不信,那点子事能拦住当朝宰相,生生让自己儿子哭了一个晚上。
一想起昨晚小外甥那可怜样,程云心里疼得跟针扎过似的,小瑾瑜特别聪明,程云很喜欢他,平日是当心肝宝贝疼的,心里想着崔奕若是不要儿子,给他养算了。
结果天可怜见,一到宫门口,程云就撞见崔奕被百官围住,只见他谈笑风生,气度雍雅,俊挺如松。
程云瞧见这幅情景,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了一声。
衣冠禽兽!
大家看到程云下马来,也纷纷打招呼。
“程将军!”
“程将军早啊!”
程云慢条斯理地把马鞭递给侍卫,大步朝这边走了来。
凑近,才有人发现他脸色很难看。
“哟,程将军,昨夜做什么去了,怎么眼底一片黑青,仿佛没怎么睡呀,该不会是去了青楼吧?哈哈哈。”一位官员打趣。
程云理都没理他,神色冰冷落在崔奕身上,“非也,昨夜隔壁有个夜哭狼,哭得我一宿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