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稀疏的脚步声,隐隐约约也听到有人讲话。
原本程娇没太当回事,只是二人声音越来越近,而且恍惚听到了“侯爷”两个字,程娇便竖起了耳朵。
“刚刚听玉桂家的说,侯爷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玉桂家的?
程娇想起以前好像听过这个名字,好像是大夫人身边管外事的一个婆子,十分有体面。
崔奕先前下过命令,怕府上的人冲撞了她,不许人来这后花园,今个怎么有人过来?
莫不是大夫人的人?
她支着耳朵继续听,
“是吗?我婶婶在清晖园当差,怎么不见她说起?你是打哪听到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消息前两日就递了过来,是故意瞒着清晖园位呢!”
程娇听到这里,眉头微蹙,
瞒着她?瞒着她做什么?
“为什么瞒着呀,娇姑娘不是日日盼着侯爷回来么,侯爷回来是喜事一桩,没道理瞒着。”
“哎呀,我也没听太清楚,隐约听到人说侯爷半路救了一个女人,连同带着回来了!”
程娇听到这里,脸色一变,
外头两个婆子,一个穿着棕褐色厚袄子,眼角带了一颗痣,眼神阴恻恻地往梅园里面瞄,
另外一个婆子则完全不知情,只是满脸惊愕道,
“不可能吧,侯爷把娇姑娘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当时娇姑娘怀着孕,侯爷都不叫别人伺候,这突然间怎么会带个女人回来?”
眼角带痣的婆子暗暗瘪了瘪嘴,以前崔奕没有孩子的时候,不是没动过从长房或二房过继的心思,如今程娇有孕,这个念头自然打消了。
这一年来,清晖园被治得跟铁桶似的,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好不容易抓住机会,这次绝不会错过。
她自是添油加醋,故意歪曲事实道,
“没错,这要是别人我也不信,只是听说好像是太傅府位跌落山崖的大小姐被寻到了,半路又被侯爷撞到,所以带回来了,侯爷遇见了未婚妻,哪里还记得府上的事,自然是在路上耽搁了,这个消息已经传遍了京城,听说苏家喜极而泣,已经派人去路上接去了。”
“等到侯爷带着人回来,必定是要迎娶这位苏大小姐过门的,毕竟才是正八经的未婚妻!”
程娇听到这里,身子摇摇欲坠,一颗心如同跌入冰窖里,寒气渗人。
婆子说完这话,连忙扯着呆愣的婆子溜了。
程娇如同冰雕一般坐在里,一动不动,整个人没了生气。
直到下腹忽然间传来一股下坠的痛感,程娇忍不住尖叫一声,
“啊.....好痛.....”
她抱着肚子痛得直不起腰来,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来。
絮抱着小毯子带着个小丫头过来,看到这幅情景吓了一跳,连忙把毯子一丢,扑了过去抱住了程娇,
“快来人呀,娇姑娘要生了!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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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娇呼吸渐渐窘迫,仿佛漫天的潮水朝她压过来,她差点要窒息,大口大口喘着气,双手胡乱拽着什么,嘶声裂肺的痛声淹没整个清晖园。
产房安排在东厢房,一切早就准备妥当,三个有经验的接生婆聚在里头服侍着程娇。
德全站在清晖园前院廊下急得大汗淋漓。
里面的痛叫声一阵盖过一阵,他听得心惊胆战。
侯爷不在家,因着长房和二房与这边生了嫌隙,他又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把两位夫人请过来,怕生出事端。
他到底是一个男人,也不敢进去,于是急的团团转。
恰在焦头烂额时,陈佑打前面跑了过来,
“管家,管家,舅老夫人来了,她老人家听说娇姑娘发作了,赶忙带着人坐了马车来!”
德全顿时喜极而泣,抬袖将汗水鼻涕擦去,吩咐道,
“陈佑,你守在这里,我去接舅老夫人来!”
德全舔着大肚子往外跑,才出了清晖园前面的花厅,就看到舅老夫人拄着拐杖过来了。
“德全,怎么样了?发作多久了?”
舅老夫人步子卖得快,可神色很是从容。
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知道现在崔奕不在家,担心有些宵小从中作梗,她早叫人盯着崔府,一旦程娇发作就告诉她。
她必须坐镇清晖园,守着程娇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来。
德全平日再能干,这生孩子的事却是不懂,更何况这是崔奕一个孩子,至关重要,他紧张到睡不着觉。
萧老夫人能过来,简直是救星。
“发作一个时辰了。”他忙过去给老夫人行了一个礼,
“还早得很,这是头胎,不急!”
老夫人神色从容进了清晖园,直接带着自己媳妇进了后院东厢房,在产房外坐着。
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