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一眼，浑身湿透地落到海王旁边，和这个从来没见过面的超英打招呼：“你好！我是……”

“我知道你来自乐高城，正联有内部信息渠道，我不去开会不代表我不了解。”海王烦躁地说，“你现在要去哪？回纽约？我可以送你一程。”

听上去是前往死亡国度的单程票。

墨菲眨眨眼：“其实我只是有点累，并不……”海王的三叉戟在水面上拍了一下，显得很不耐烦，他立刻改口，“如果可以的话，谢谢你。”

大西洋的统治者无声下潜。

几分钟后，风雨停歇，海面平静下来，墨菲听到远方传来悠长的鸣叫声。一头虎鲸游到他旁边，显得和海王一样不耐烦。不知道他们之间进行过怎样旁人无法理解的交流，反正当墨菲试探性地抱住它时，虎鲸甩甩尾巴，离弦的箭似的像纽约海岸线方向冲去。

与此同时，纽约郊外超级英雄们解决布莱尼亚克的过程可以说是奇妙而出人意料。

本来骷髅飞船很难在外部被瓦解，连超人和绿巨人都难以对它的外壳造成伤害，只能减缓它释放缩小射线的速度；地面上机器人大军进军则相对敷衍，只在固定区域内打转，可是由于数量巨大，想要清扫干净同样非常耗费人力物力。

大家本来是做好拉长战线的准备的。

结果决战之刻的钟声还没有敲响，布莱尼亚克军队内部突然开始内讧，一半机器人转过头将枪口对准同伴。布莱尼亚克2号主动帮超英们开启飞船大门，绿巨人趁机冲进去拔下主控室里现实宇宙布莱尼亚克头上的管子，使他与飞船失去联系。

紧接着两个同色生物在狭小的空间中大打出手，现实宇宙布莱尼亚克有幸体会到洛基当初的感受，被完全无法沟通的对手按在地上摩擦。

后来夜幕彻底降临，骤雨疾至，瀑布般的雨帘中没人想清扫战场，一半人都躲在熄火的布莱尼亚克飞船里面避雨，超级英雄数量比主要战犯还多。

钢铁侠是想走的，但他先听见正义联盟那边说乐高杰森与蝙蝠家的几个未成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战场消失不见了，蝙蝠侠正在和乐高城总统进行非传统意义上的吵架。

两边人言辞都很含蓄。

——这场面真的很少见，谁能忍心错过呢？托尼不禁在原地多停留了一会。雨下再大也没关系，反正他的盔甲防水。

蝙蝠侠怀疑乐高城。很正常，托尼也觉得乐高城总统可疑程度从来都没有下降。哪怕他们拍了一部把目的是捞钱和打广告写在脑门上的合家欢大电影、没有主动伤害任何人、还派乐高城超级英雄过来帮忙，这也掩盖不了每次大事件乐高城都在浑水摸鱼捞好处的事实。

越是看上去美丽无害的事物本质上就越危险，再说乐高公司迫害联盟成员的脚步根本就没停下来过！

话是这么说，他也很难对乐高城抱着太大敌意和警惕。

就是那种，‘好可疑，可疑的点太多都数不清，但是已经习惯了，甚至看别人倒霉还觉得挺有趣’的感觉。

人类对危机的敏感性就是在一次次的试探中逐渐被消磨掉的。

如果乐高城是打算温水煮青蛙的暗黑宇宙，那他们至少成功了一半。

托尼就一边心不在焉地想这些有的没的，一边听蝙蝠侠与乐高城总统互相推锅。这两位的交谈毫无疑问是带有政治意义的——毕竟是与平行宇宙统治者的首次正式会晤——然而当他们表面平和实则绵里藏针、又互有默契地把话题局限在‘讨论究竟谁家孩子更不听话’以试图以小见大地给己方摘除责任的时候，听上去着实有点好笑。

莫名有种你的邻居们西装革履地走出国际会议大厅、然后休息日借着会上矛盾继续争论门口两坨垃圾主要由谁产生的既视感。

而这时他们两个在无关人士看来，还是在给全年龄向的喜剧电影做宣传。所以说你永远不知道打扮成童话故事里夜行生物与万圣节鬼怪、片场打零工实际上却没有工资、下班之后吵成一团成为氛围组、若是录像被传到网上会引来一片‘他们好可爱呀’的感叹声的神奇工作者们，实际上真实身份是什么、又在讲着哪些高深莫测的东西。

托尼直到最后也不知道这口锅到底扣在谁的头上。

因为另一端正在被墨菲与蝙蝠侠进行垃圾分类的、布莱尼亚克和他的分|身们也吵了起来，现实宇宙布莱尼亚克仍然大惑不解、想不通自己的两个本该是普通机器人的手下怎么突然变成了内鬼。2号和3号比他还震惊：“所以你不是马克42号？这里也不是片场？”

3号还被绑着，大声对2号说：“我就知道！我早说了我一个摄像头都没看到，但是你就因为我处理器比你落后一代而不听我的！”

2号根本不敢看向墨菲所在的位置：“闭嘴吧，你就会马后炮。我也说过我觉得1号看上去不像是钢铁侠扮演的，所以我们假释审核是不是泡汤了？”

“不，我不想回去——我怀念斯塔克先生给大家买来的全口味奶茶杯，我觉得它比收集硬币有趣，因为更新换代更频繁。”

“……”

现实宇宙钢铁侠默默换了个姿势。

他说：“这次又轮到我了，是吧？